他从小到大，都对自己
身体情况不太有数。他只凭理智知道自己现在大约还在发烧，需要回家休息。他们租房楼下有药店他可以买
些退烧药，明天后天再过来打两针，应该就能够痊愈。
他背着书包往外走去。外边雨比他来时更大
，豆大雨点噼里啪啦往下砸，带来阵强风。
医院大门口右边是停车场入口，再过个窄小岔道就是公交车站。外边人少，风雨中，只剩下媒体依然坚守在这里。
程不遇看看，在外边走廊下站会儿，想等待雨小点。他刚刚站定，身前身后，忽而传来阵喧哗声，医院大门前媒体记者忽而都从片静默兴奋地抬起头，蜂拥而上。
“顾如琢顾如琢，他真在这家医院！情报可靠！”
而如今看来，程芳雪其实直把这件事压在心底，以至于到现在，才在神志不清时吐露出来。
他知道他在他们面前粉饰太平，或许也看清他从少年起就对程不遇带有敌意。
也看清他那个在外边孙子，副清冷凉薄外壳之下，到底长成个如何倔强固执灵魂。
*
雨声淅沥，程不遇身上实在难受，发烧热度也依然没有过去。
醒来不赶巧，刚刚几位叔叔伯伯刚刚走，因为探视时间到，他们自己也忙，所以没能和您见上面。怎
，就
个闲人陪着您，您不满意啊？”
程方雪也跟着笑下，他显然是相信他话。他如同心愿达成，神情放松下去。
但紧跟着，他又抬起眼望向顾如琢，眼底有些严肃，像是还想跟他说什——但这个时候，他开始也有些不清醒，眼皮沉沉往下坠去，意识飞快地涣散。
他握着顾如琢手，忽而用力下，抓得他甚至有些疼痛。
“你……照顾好，你小师弟。”
“快快快！手独家准备，赶紧接们撰稿人！”
闪光灯飞快地拍起来，
他昏昏沉沉地靠在医院冰凉椅背上，三瓶吊针打完，护士过来给他抽针。
那如同被蝎子蛰下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下。
程不遇往外看去，只见天色已暗，灰蒙蒙。
他站起身来，阵眩晕感从脚底蔓延至头顶，他踉跄下，身边人被他吓跳，赶紧问道：“你没事吧？”
程不遇摇摇头，勉强站起身往外走去。
程方雪用力地看他眼，仿佛在用眼神强调，这眼是惊人雪亮，也是来自师父最严厉叮嘱。“你。”
这刹那，如从前，他5岁时，程方雪牵着他手回程家，告诉金琳：“照顾好这个孩子。”
他15岁时，程方雪牵着另个雪白剔透小孩，亲口告诉他：“照顾好你小师弟。”
程不遇走之后，程方雪就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他，虽然所有师兄弟都知道，陈老直在为这个关门弟子离开而暗中伤心。
之前几次立遗嘱，他都没有提程不遇名字，顾如琢总以为他是放下，或者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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