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载十来个人,缓慢地在雨里滑行。夏樵捧着爷爷寿盒坐在最前面,闻时坐在他旁边。亲友顺次往后,于是大多数人都坐在前半截座位里。
车子发动时候,闻时不经意往后扫眼。
他本以为谢问这种人生地不熟,会选择个人坐在末排,清净。谁知他转头就见谢问在第三排,听着前后左右中年人滔滔不绝地聊着闲话。
那些人方言腔调很重,闻时反正听不懂,他怀疑谢问其实也听不懂,但对方就是副乐在其中模样。
闻时没再管他,拉下帽子抵着窗户闭目养神。
为什呢?
因为他第次看到有人乖乖巧巧用香案供着他。
还因为……
“在抓人。”他看着闻时,忽然弯起眼睛。
***
,跑不掉。
夏樵又说:“租房子这个懂,肯定要多看几家,对比对比,挑个最满意。今天就是看看,定不下来很正常,您回去再考虑考虑?”
闻时希望他连考虑都别考虑,他不希望家里有桌毒性不明满汉全席四处游走。
谁知这愿望刚冒头,谢问就说:“考虑就不用,会租,什时候可以搬?”
闻时顿时很不开心。
不知过多久,他忽然听见夏樵小声叫他:“闻哥、闻哥。”
闻时睁开眼:“干嘛?”
就见夏樵僵着脖子窝缩在座位里,声音轻得快哭:“你往后看下,车上人呢?”
就因为这句不知真假话,胆小且想象力丰富夏樵背后直毛毛。
6点起,来送沈桥最后程人陆陆续续都到。
之前说尽量会来张碧灵没有出现,反倒是说过有事谢问始终没有走,拎着那件黑色外套站在稀稀落落人群中。
他主动要送,作为主人家也不方便赶人,只得让他跟着。
下葬地方有些远,山很些偏,又下着雨,路不好走。
夏樵倒没那明显,只是斟酌着说:“其实这个小区挺偏,交通什都不太方便,也不热闹。”
他朝闻时看眼,又挠挠头说:“那个……说实话,其实好地方真挺多,没必要着急定在这里。”
谢问说:“觉得有必要。”
闻时:“为什?”
谢问拇指下下摩挲着瘦长食指关节,手背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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