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又淡然抬眼,朝来人看去。
其中人身着鎏金黑衣,个头极高,眉眼利落冷俊,颈侧隐约有“免”字金印微微亮起又隐匿下去,就连身侧掀起风都带着寒芒剑意。
另人则是白衣银靴,束着白玉发冠,戴着张镂银丝面具,手提柄同样镂着银丝灵剑。剑鞘轻磕在衣饰上,当啷作响。
那不是别人,正是乱线上天宿和灵王。
而方才回答花信那句“不止他人,还有呢”,就出自灵王之口。
只有他。
身侧萧复暄面容冷,正欲开口,忽然听闻道煦如清风嗓音响起:“也不是只有人,还有呢。”
那嗓音分明同乌行雪如出辙,却来自于身后!
乌行雪愣,同萧复暄对视瞬。就连花信残影都怔下,猝然抬眸。
他们循声望去——
应当不会吧。
每每想到这些,花信便会陷入更深泥墙里,更加回不头。
曾经数百年里,花信从未提及,自然也从未在外显露过分毫。直到这刻,他灵识即将散去,才终于带着怨意问出来。
他想要个答案,否则不能瞑目。
他看着乌行雪说:“除你,想不到还有谁能有意无意解云骇被封记忆。”
有事情。
曾经无人可怪时,花信对乌行雪升起过几分怨意。
他心想,被梦铃抹去记忆怎可能轻易恢复?看看如今魔头乌行雪便知,想要恢复记忆究竟有多艰难。
连乌行雪本人都如此艰难,何况其他人?
云骇怎可能在没有梦铃相助情况下,忽然之间想起所有?!
两道人影前后掠风而来,落到近处!长靴触地时轻如点水,砂石无声,却又有万丈威压横荡开来,震得整个地底崖壁隆动
萧复暄手下扶握“免”字剑似有所感,剑音轻鸣声,流过微光。
乌行雪立刻朝剑看去。
却听萧复暄低声道:“无事。”
他长指动,在剑柄上点点,那轻鸣声便戛然而止,灵剑瞬间乖顺地安静下去。
花信顿下,沉声道:“只有你。”
乌行雪有些默然。
倒不是他真被问得哑口无言,而是花信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他亲手给云骇摇梦铃,对方不可能夕之间恢复如初,除非无意间听过解铃之音。
倘若真是如此,确实不会再有其他人能做到此事。
而以云骇性子,想起过往仙都所有会是多痛苦件事。那数十年云骇又是如何度过?
花信根本不敢去猜。
他有时候会想,倘若云骇从不记得过往旧事。不记得少年时在山野为谁所救,不记得在花家修习过法术,不记得飞升去过仙都,不记得仙都里发生过切,会如何?
还会发生后来那些事吗?
还会有大悲谷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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