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倒是心软,倒抽口凉气叫道:“你在流血啊!”
她浑身摸找下,掏出块干干净净布巾,掏点药粉撒上递过来
曾经他去南窗下,还未落上屋檐,院里人就会抬起头来看向他。
那人说:“早就听见琅玉声响。”
他问:“这灵。有多早?”
那人道:“出坐春风便听见。”
……
她提高音调叫两声,才见对方怔然回神,动动唇答道:“……北边,无端海。”
那声音应当是很好听,却像是很久没开口,带着极为轻微沙哑。
但依旧不妨碍好听。
其他人见他答话,也慢慢放下些惊疑戒备。赶车人拍拍牛脊背,扶着腰间刀跟过来,道:“无端海?也算是顺道吧,渡口就在那个方向。公子既然敢独行,多少会点防身之术吧。若是会,会儿同行就走在外沿。你可有带刀剑?”
那位公子身量比他还要高些,他说话时总要微微抬眼,所以没注意到其他。他问完这句话,才朝对方腰间瞥去,就见那里只挂着个铃铛模样白玉坠。没有佩戴任何利器。
会儿,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终于忍不住小声猜测道:“难不成他听不见?”
那时候乌行雪确实听不太清。
他周身余痛未散,五感僵顿。那些百姓话语落在他耳里像隔着山海,模糊成片,他听得最清楚,都是那些反复言之词,说是落花台作祟邪魔和怨气滔天哭喊。
他在凉寒山雾里站着,静静听着那些广为流传话。
还是那眼尖姑娘,否句:“应当不会,他瞧着不像……”
如今,他没有童子叽叽喳喳跟前跟后,也没有谁会等在院里,听着玉响早早抬头。
那柄剑劈完神木灵魄后,随着满地血和散去仙元,化回最初模样——裹着碎枝白玉精。
他两手无物,腰间空空,不会再有剑。
***
那赶车男子和那姑娘走到近处,终于透过山雾,看到他脖颈侧大片灼伤。
他愣下,才听见对方答道:“没有剑。”
***
曾经灵王懒洋洋,手里不爱拿东西。他宫府里那两个小童子又爱嘟囔,经常跟前跟后地问他要活干,仿佛他们如果派不上大用场,就没有理由长住仙都似。
于是每每带那两个小童子下人间,他都会让他们帮忙拿着剑,还给那两个小不点取个诨名,叫“抱剑童子”。
若是小童子不在,那柄剑便常常佩在腰间,于那白玉梦铃同在边,行走时会轻轻相磕发出响动来。
“不像什?”
“不像是听不见人。”
……
他甚至不像这里任何个人,同灰扑扑山道格格不入。他身雪色,在赤红山石和陡峭悬崖映衬下,苍白得像山里冬雾,仿佛高阳照就散。
那姑娘从车板上跳下来,壮着胆子朝这走几步,试探着问道:“公子你是要去哪里?若是顺道,可以跟着们块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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