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听
事关性命,搭上这多年复杂感情,最终就被“事已至此”这四个字轻飘飘地笔带过。
听到这话瞬间,封徽铭眼里最后抹光迅速黯淡下去。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抱有丝丝期待,期待面前这个人会有丁点悔意。至少显得他少年时候厢情愿不那像个笑话。
只是可惜,就是笑话。
他终于不再优柔寡断,不再狠不下心。兀自摇下头,而后突然,bao起——
“不是没法自救,你明白吗?”封徽铭沉声道,“只是……”
只是想看你后悔,看你表现出点点“父子情”,仅此而已。
他没说完,但家主似乎明白他意思。
有瞬间,家主脸上显露出十分复杂表情来。几乎让人怀疑,他真有点后悔。
封徽铭也捕捉到那瞬微妙,眯起眼睛。临到这种时候,他说话又口是心非起来:“……你又要表现出假惺惺情谊来骗?”
遮掩不住狼狈,却让人觉得有些可怜。他死死盯着面前家主,嘴唇颤抖着,脸色阴沉,却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何呢?
因为他优柔寡断,不算良人,但想狠又狠不到底。
每当他生出那些阴狠想法时,他总会想起当年被牵着走近封家大门瞬间。总会想起当年弟子堂先生说那句“人要知恩图报”。
于是,那些阴狠反杀想法永远只出现在梦里,只要他睁眼,只要他清醒过来,他就会下意识把那些事情压在心底,压得极深,假装自己无所知。
那刻,威力巨大剑气从他身体里陡然爆开,映得四周片煞白。那是他在封家百年学来所有,他刻苦、用功、讨人欢心全都在这些剑气里,统统加注在手中长剑上。
他脸上血色迅速散去,身上死气骤然加重。这种反应只说明件事——他在以命相击。
封家家主本就在萧复暄手里受过次重创,在这命招之下,终于不支。
某个刹那,他猛地睁大眼睛,然后缓缓低下头。
看见印有“封”字长剑带着莹白剑气贯穿他身体,他手中残余锁链尽数碎裂。
家主脸色几经变换,半晌又慢慢沉下去。
他依然没有说对方想听话,只是在竭尽全力对峙中,低声道:“事已至此,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
封徽铭念着这个回答。
时间久,他便生出种错觉——好像只要他不去碰、不去问、不真看到换命大阵,切就都是假,都是他疑心过重、胡乱猜测。
他毕竟是养子,毕竟掏心掏肺这多年,哪怕就是养条狗,也该有点舍不得吧?也会下不手吧?
他就是在等对方下不手。
他甚至还想着,自己早日站稳脚跟,接过封家大位。抢在换命大成之前,成为封家最有话语权那位。
在那种情况下,他这位“父亲”是不是就该顾全点大局,会改变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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