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嗯”声,又道:“都猜到天诏,那你应该也知道是来做什。”
云骇苦笑:“所以,该回人间?”
灵王没说话,算是默认。
云骇:“以为废仙台跳就行。”
他直以为,堕回人间就是站上废仙台,往下跳便百事皆。直到这夜,灵王带着天诏而来,
云骇猛转身,看见灵王。
对方束着白玉冠,戴着那张镂着银丝面具,周身披裹着冷雾,身长玉立。如当年在仙都入口处初见。
只是那时候,他身侧镀着层光。这次,却只有深浓夜色。
云骇看着他,心下惊,口中却道:“怎访友还戴着面具?”
灵王似乎极轻地叹口气:“你看这像是访友?”
有段时间,云骇总是不安,便常去记得自己灵王那里,但那毕竟连着人人回避废仙台。后来他最常去,还是灵台和花信住处。
比起其他,他更怕有天,连花信都不记得自己有过个叫做云骇徒弟。
***
传言说,仙都有枚神秘天铃,众仙无人能看见,却偶尔能听见依稀铃响。
每次铃响,就代表又有神仙落回人间。
,纠缠而复杂。插手太多,迟早有日,他存在就是最大“不讲道理”。
从他当初杀那三十人起,似乎就注定会有这天——
他屡犯灵台天规,花信承接天诏,不得不将他贬又贬,从香火丰盛喜丧神,变成无人问津大悲谷山神。
不仅如此,那些香火似乎也能影响到仙都。他在人间没有供奉和香火、在仙都也渐渐门庭冷落。
云骇性情敏感,起初以为是仙人也逃不过势利。或许也有,但后来他慢慢发现,那是种天道使然遗忘。
也是。
不仅不像访友,连常跟着童子都没带,甚至没带他很喜欢那柄剑。
云骇僵立着,那刹那,旧友间几乎带几分对峙感。
灵王没动,也没开口,少有地话语不带笑音。
最后还是云骇先开口:“大人你……接天诏。”
云骇听见过几回,却始终不知那天铃挂在何处。
直到有天,他亲眼得见。
那是仙都场难得长夜,雾气深重。他在窗边坐着,忽然想见见花信。
那念头来得毫无征兆,他怔片刻,打算合窗出瑶宫。他刚扶住窗棂,就听见细碎轻响,像是腰间或是剑上挂饰相磕碰。
有人来?
众仙见到他时还认得他,但见不到时,便记不起他。唯独人似乎不受那天道影响,便是灵王。
当初刚入仙都不久,他问过花信:“天宿司掌刑赦,那灵王司掌何事?似乎甚少听人说。”
当时花信想想,答道:“司掌众仙所不能之事,但具体是什,也不知。”
那时候,云骇很纳闷。毕竟众仙如云,几乎已经囊括天下所有,还有什是神仙难办?
他总觉得那是句抬高灵王虚话,后来慢慢意识到,那或许不是虚话,也并非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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