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好
边洗着手上
血，边斟酌着套他们话。
结果套
大半天，就套出“城主
错”，“城主闭嘴”以及“啐”。
要命。
***
他心里正盘算着，忽然听闻阵嘈杂声。
诗书话本里人阖眼都是“忽梦少年事”，到他这就来出“鬼上身”。
噢，错。
是他上鬼身。
托岸边那几位碎嘴子福，他尚未来得及说错话，就弄明白最要紧几点——
这鬼地方叫苍琅北域，是专囚魔头地方。
四周是茫茫水面，大雾漫天。
水中央只有株枯树，孤零零地立着。水下影影绰绰，皆是青白色短枝。
他起初以为，那是鹊都风靡过阵子白珊瑚。细看才知，那全是人臂。
全是人臂啊……
而他就站在枯树随时会断枝干上，赤着脚没有支点。
乌行雪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巨浪滔天。所思所想只有四个大字：怎会如此！
他只是睡个囫囵觉，怎
就上别人身？？？
明明前刻，他还是鹊都王公显贵。刚搁下曲水宴上玉醑酒，披大氅回府。
鹊都连下两天雪也不见停，路有些难走。他个头高，小厮伞撑得吃力，歪歪斜斜。
他看不过眼，把伞接来自己打，又将袖里玉手炉撂过去。引得小厮路受宠若惊。
须臾后，最先说错话人周身抖，绷不住道：“城主，城主错。是口不择言，不该提锁……啐！总之不该！真是、真是——”
他朝自己嘴边抹道血痕，正要下狠咒发毒誓。
就听乌行雪说：“你错哪儿，不明白。”
“……”
“还有，你叫城主？”
隔着厚铁似山壁有些难辨，但乍听，只觉得有无数人包围在外，祭出刀剑。
当中还夹杂着人言，隐约能听见“还等什”“那魔头”之类字眼。
话音未落，就听声锵然震响。碎裂玄铁黑石纷纷滚落，阴
他就是那个被锁魔头。
岸边那几位似乎是他曾经手下，其中位闯进来时候，手里还拖着半截血淋淋尸首，面无表情地踢进水里。
可见没个善类。
被这样人围着，他能说“不是原主”吗？
说，那几个诚惶诚恐手下怕是要当场变脸，把他也撕成两截，扔进这满潭死水里。
……
还有风吹他。
还晃。
还满手血。
天知道那瞬，他有多想骂人。
府里人早在房里摆好汤婆子，暖和得很，以至于他进门就犯困。
他记得自己随手抽卷民间话本，倚在榻边翻看。
窗外冬雀落在护花铃上，当啷作响。
他听着、看着，不知怎就支着头睡着……
等到被嘈杂人语惊醒，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到这个鬼地方——
“……”
草。
城主这词又怎你，也不能叫？
岸边几人在层层诘问下快疯。
可他们不知道是，树上那位其实早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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