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不断重复
要求，文煌伦郑重地点
下头。
那位已经许久没有见面友人声音，又在文煌伦记忆中响起，“韩冈此人向狡猾，就连章惇都在他手掌心里打转，实是天下祸乱之源。”
“章惇若死，不过只是时之乱。只有韩冈死，方能荡清妖氛，恢复天下靖平。”
章惇年且六旬，死期将近。而韩冈正当盛年。章惇若死，反而是给韩冈机会，但要是反过来，韩冈先死，即使章惇能够时得势，到他死前，也来不及收拢天下人心。
“孙儿明白。”文煌伦低声承诺。
坐到躺椅边，文煌伦就听见文彦博带着痰喘声音，“韩冈回洛阳？”
每天白天几乎都在半睡半醒中度过九旬人瑞，此刻支愣起眼皮，浑浊双眼看着侄孙，并没有让智严避开。这位大和尚，身份特殊，出入各家宅门而不受怀疑。
“韩冈回洛阳，不过没有进城，带着他人，直接去城西柳树大营。”文煌伦知道文彦博想听什
，“今天明天就该递帖子来拜见叔祖来。毕竟章惇都来过。”
智严在旁也说，“今天佛诞日，白马寺争香。雍秦商会秦大掌事和福建商会林大掌事，可是闹得很不开心。”
既然雍秦和福建两家关系越来越险恶，章惇现在又在拉拢文家，那韩冈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文家被章惇拉拢过去。
们个个都在摆酒庆贺呢。
带着愤懑和郁气，文煌伦走进文彦博在后花园小楼，“叔祖，煌伦回来。”
窗户只压条缝，薄纱窗帘遮住窗外透进来炽烈阳光。
经过改造小楼，地砖下铺有铜管，冰凉井水从管中流过，屋顶上还有水车洒水，道雨帘挂在屋檐前。
房内温度，比外面炎炎夏日，低有七八度。
韩冈不死，天下不安。
这是智严和文煌伦都明白道理。领导洛阳世族文家，左右逢源自信源头。
“……”可能之前说话，废太多气力，文彦博这是从喉间发出咕哝声，微弱得听不清楚。
文煌伦把耳朵凑近，屏声静气。
冷不防，支冰冷手突然紧紧抓住他手腕。文煌伦身子抖，差点跳起来。低头看时，却是文彦博探出右手。
老人手，干瘦如枯枝，青筋毕露，鸟爪般抓着文煌伦，“要把他请来。定要把他请来！”
进来后，迎面清凉让文煌伦浑身阵惬意。
年过九旬文彦博如往日地靠在躺椅上，根木簪束起稀薄白发，穿着最简单蓝布直裰，膝盖处盖条薄薄毛毡。
旁小杌子上，坐着名和尚，面如满月、唇红齿白，正捧着本经文，给文彦博讲经。
文煌伦认识这名僧人，洛阳城中有名高僧，场公开法事能引来数以千计洛阳市民。近年来在文彦博面前也很受看重。
他恭恭敬敬地合十行礼，“煌伦见过智严师傅。”并不是为智严名气，而是因为智严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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