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落师门主候兵垒,色白带赤,营垒或变生肘腋,变则带血。
天垒城十三星,形如贯索,主候北夷,其星芒角变动,难道是契丹那里又有什动作?
苗授仰望星空,心中不祥之感怎也无法抹去。
“父……总管。该安歇。”苗履声音在身后响起,“明日卯时还要军议。”
苗授从星辰间收回视线,看看儿子,回身向大帐走去。
肆虐两天狂风已经停,灵州城南门五里外宋军营地,终于可以见到天光。
漫天星辰从地平线上直闪耀到天顶,璀璨银河横贯苍穹,纯黑天幕上看不见丝云翳,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苗授想着。
就是狂风大作时候,高遵裕也命环庆军列阵于城下,用神臂弓清扫城头守军。虽然不无战果,但只要没有足够攻城器械,光是压制城上弓箭手,根本毫无意义——除非敌军打开城门,出城反击。
高遵裕本意确如此,可他这种试图用无谋举动,引诱城中守军出击计策,并没有能够成功。党项人只从其他没有官军封堵城门出来。而在风沙中列阵官军,看起来像是块十分好下口肥肉,但藏在里面骨头没能瞒住党项人。他们只从其他几处城门出入,然后跑到外围骚扰官军。
按理说这样情况下,最好能干脆将四座城门都堵起来,可苗授很清楚,官军不能分兵堵住灵州四门。灵州后面还有兴庆府。以环庆、泾原两路兵力,旦分兵围城,很可能就是当年高粱河之败翻版。
苗履忙跟在后面,犹豫下,问道:“是不是有什不对地方?”
苗授自嘲地笑笑,摇摇头:“是为父想太多。”他抬头再看眼天空,“应当是吧。”他在心中说道。
这是泾原军进抵灵州城下第四日,对环庆军而言,则是第三天。
粮秣补给依然紧张,今天从南方运抵粮草有两千石束,半粮、半草。这还是没有受到大骚扰缘故。但从侦骑那里得知,更多铁鹞子已经从贺兰山脚下绕过灵州南下。接下来无论是去抵御王中正秦凤、熙河联军,还是骚扰泾原、环庆两路粮道,又或是赶去瀚海东侧,堵住种谔、李宪西来道路,对官军来说,情况都很不妙。
很有可能,苗授和高遵裕两
太宗皇帝领着刚刚灭掉北汉禁军围着辽国南京析津府打得正高兴,背后就被耶律休哥捅刀,几乎送性命不说,周、宋两世经营多年大梁精兵也被打断脊梁骨。无论是高遵裕还是苗授,都没有向太宗皇帝学习打算。
苗授抬起头,头顶上群星闪烁,明月皎皎。不知为何,他眼中天幕却似乎隐隐弥漫着赤气。
观星望气乃是兵家秘传要旨,苗授虽算不上精通,也是有所解。
大军已出,兵凌敌境。苗授不观五星,不观星宿,只观诸星。
羽林四十五星,三三而聚散,在垒璧之南,主天军营阵翊卫之象。今五星入羽林,乃是关梁不通,兵起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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