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先歇歇脚!”
风此时似乎小点,姚麟便抬起手,将就地休息消息传出去。
亲兵们在队列前后阵奔忙,近里长队伍缓缓停下前进脚步,只有外围游骑依然活跃在风中。
下马,就在路边上,姚麟找个树桩坐下来,依然是背着风。
主将歇下来,但军官们可歇不。抬着脚将躺满地士兵个个踢起来,让他们带着坐骑、战马到路旁河滩边饮水,把随身已经喝空水袋就着干净流水灌满。
天是灰黄色,狂风如同巨浪,波波扑向在风沙中缓缓而行队骑兵。
狂风从背后卷来,殷红盔缨在风中飞扬,精铁头盔被沙石砸得沙沙作响,泛着金光背甲也是噼噼啪啪地响着。十几步外景物,在沙尘中都模糊起来。
几近千人骑兵们低着头,分成三列在灵州城外原野上沉默地走着。外围更远点,还有几十名游骑,分散点缀在原野和沙尘中。
他们人人着甲,相比起步兵具装时裙甲、肩甲应俱全,骑兵们甲胄,仅仅是前后两副铁板,只护着胸背。
但铁甲就是铁甲。只装备胸甲骑兵,依然可以归入具装甲骑行列。
这次巡逻,姚麟带出来两个指挥,是沿着灵州川,巡视粮道安全。天下来,来回已经有八十多里。
从亲兵手上接过羊皮水袋,姚麟仰起脖子喝半袋子。里面不是水,而是解渴淡酒,比起河水,姚麟更习惯喝这个。亲兵从姚麟手上接回水袋,回头又将两个党项人龇牙咧嘴头颅挂在马鞍后。
姚麟看眼已经干瘪下去两颗头颅,没什兴趣地挪开眼睛。今天杀败几支党项骑兵小队,斩首只有八个。
拍拍身子,从衣缝中拍堆沙子出来。要不是因为抵达灵州城下这两天,飞船因为狂风无法使用,也不至于让骑兵在营外来回奔波。
艘位于三十丈高处飞船,在白天时候,能让大队敌军无法潜入三十里之内。而到夜里,也能借助星月光芒,看到潜伏到近前敌军,配合探马、暗哨,能让大军不受敌军偷袭之苦。
换在十年前,身着铁甲骑兵全都是精锐中精锐,任何时候都是护卫在主帅身旁,不到最后刻不会拿出来。而如今则是探马、巡卒标准装备而已。
姚麟双眼眯成条缝,迎着风沙,扫视过他身后绵延逶迤队列。
见队列依然严整,并无散乱,他便立刻转回头来,吐掉唇中沙砾,揉揉鼻头,又皱着鼻子哼两下,把钻进鼻孔沙土全都挤出来。
身为领军大将,巡逻差事本轮不到他。不过这是姚麟自愿,加上也有与党项人放出来支支铁鹞子较高下打算,才会在得到高遵裕首肯下,带两个指挥马军出来。
胯下瘦马保持着稳定节奏,步步地踏着沙土向前。但姚麟探手在坐骑肩胛上抹把,上面已经是满是汗水,连黑色皮毛也变成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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