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望着河上,声声号角开始为涛声伴奏:“赵大要过河。”
王厚随即也望过去,在两人立足下游不远处,条长链般浮桥横在河上,被湍急汹涌河水向下冲出个半圆弧度。桥面在河上起伏,走在上面车马看着就像是在挪动。
十九条大小渡船,加上干羊皮筏子,这是兰州过去用来渡河工具。不过在官军抵达兰州后,用四天时间,以渡船和羊皮筏子搭起条浮桥。
而在这之前,禹臧花麻就已经殷勤地帮官军将对岸西贼扫而空,让官军可以毫无阻碍地搭桥渡河。
昨日中午,浮桥刚刚搭建完成。可到今天早上,半日加上夜,官军就已经有万多人马过黄河。
王舜臣还是第次在长安以西立于黄河之滨。
没有高耸堤坝,只有宽阔河床,浑黄色河水就眼前汹涌奔流,带来隆隆涛声。
眼前滔滔大河,不是王舜臣过去入京时,在路上看到过泥浆洪流。尽管依然浑浊,但眼就能看得出与那碗水半碗沙泥浆水,到底有多大差别。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若是能够分身,真想再往上游去看看,看看黄河之源是从何而来。”
王舜臣循声回头,王厚不知何时已经走上来。
赵隆作为王中正手下第号得用亲信大将,他出动,代表着中军也终于开始渡河。
“等赵大领着熙河第第二两将八千人马过河,就该轮到蕃军。希望他们别在桥上乱起来。”
对于这次战争,熙河路蕃军都是不情不愿,他们种田养马就能赚大钱,闲暇时踢球看球赌球,有必要去卖命?可惜有朝廷严令,从董毡以下,都不敢不从。上百个部落拼凑起来支军队,
王厚在王舜臣身边立定,同眺望着黄河。他三十岁便担任权洮州知州,兼熙河路钤辖,甚至之前还早早地转文资,正八品太子中允。在审官东院中,就是拥有个进士头衔,般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便执掌州军政。能做到这步,也只有依靠军功。
在西北边陲历练十年,留着两撇短须王厚皮肤黝黑,但看着依然年轻。气质是沉凝浑厚,双眸子既不锋芒毕露,也不是圆滑内敛,而是坚定如石。王舜臣看着他,就仿佛当年初见王韶时感觉。
“记得当年玉昆曾经说过,黄河水中泥沙来自于陇西陕西黄土高坡之上,雨水过,便是泥沙俱下。到下游之后,水流变缓,泥沙逐渐沉积,河床日高过日,水患由此而来。黄河之患,在沙不在水。要想从根本上治理好黄河泥沙,就得利用草木保持水土。”王厚笑下,“可惜做不到。也就自兰州往上游去,那里草木几百年未有砍伐,情况要好点。”
王舜臣当然也还记得韩冈当年所说话。
这多年过去,当年在军营小厅内饮酒达旦四人,各自都已经站在他人几十年都难以企及高度。这是当年想都没敢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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