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但争到最后,还是从东京调七个将三万九千步骑去陕西助阵。”沈铢道,“王相公也不敢将京营开罪得太狠。”
“三旨相公能有多大胆?”叶涛冷笑声,随手就拿起份公文来看,“还是王中正领熙河兵马、高遵裕领泾原、种谔领鄜延?”
“这三人自然不会变。”沈铢将手上公文边翻边签名画押,“王中正统帅熙河秦凤两路兵马;高遵裕是环庆兵马副总管,领路兵马,而苗授权摄泾原、听命于高遵裕;种谔在鄜延;李宪不及王中正,战绩差点,但在征伐交趾时候也捞足好处,领着高永能和折克行出兵河东。六路齐出,合攻西虏。”
叶涛丢下手上公文:“三十万大军,可号称百万。”
“秦凤、熙河共计五万步骑加三万蕃军;泾原五万;环庆路是高遵裕统领,他把南面永兴军路【长安】兵都要到手底下,总计八万七千步骑;鄜延本属有五万五、京营七个将也并归入种谔帐下,几近十万;至于河东,加上折家万,则是出兵六万。”沈铢如数家珍般,将各路出兵兵力向叶涛报上:“你说总数多少?”
将近黄昏时候,审官西院衙门终于变得清静起来。
来往人流稀稀落落,只有提前步回家官吏脚步匆匆。隔壁御史台乌鸦在叫着,给暮色下宫院,平添分萧瑟。
审官西院负责大使臣考课选任。横行以下、小使臣以上中阶武官——大略是正从七品诸司使、诸司副使——他们铨选和考核,都是由审官西院统管。
虽说比起管理低阶武官三班院,在审官西院候阙武官人数要少上许多,诸司使、副使们轮不到个好差遣几率也小得多。但毕竟是主管人事衙门,寻常时便是人来人往,仅仅是不会争先恐后而已。
“快打申时三刻鼓吧?”叶涛有些不耐烦。他和沈铢已经约好去喝酒,就等着鸣鼓放衙。
叶涛屈指心算半天:“这不快四十万。”
“嗯。”沈铢点头,“总计三十五万正兵。后面还有差不多同样数目民夫,十万余牲畜,两万余大小车辆,为大军
“今天是晚步,让陈三、李九先走。若是再走,李判院面皮须不好看。只能等暮鼓。”
沈铢是审官西院主簿,不过他还兼着国子监直讲职,与他对坐约同喝酒叶涛份属同僚。而且两人还是亲戚。沈铢之父沈季常是王安石妹婿,叶涛更是王安国女婿。但他们两个跟另位王家女婿却没有什来往。
叶涛毫不避讳地翻着沈铢桌案上公文,随性问道:“伐夏将帅已经定下来?”
对于叶涛乱翻写满军国机密文件,沈铢视而不见,完全没当回事,“到今天才定下来。河北和京营将帅多少人都争着要去陕西,要不是王相公坚持必须由经过战事将校统领,还不知道要拖到哪天。”
“那些个武夫,眼里就只有杀人放火博功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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