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摇头道:“老苏篇文章借古讽今,道理其实说得牵强,可拿当今之世做对比,让人心生感触不奇怪。当年正好是朝廷拿岁币岁赐贿赂辽夏时候,出来
顶牛顶到不给皇帝面子,王安石倔强可见斑。韩冈当年在王安石面前硬着脖子说横山必败,有功劳别算份。与王安石当年相比还差点点。
不过自家浑家,跟黑脸岳父,就是同样倔强,感觉也是不样。王旖生气时瞪眼抿嘴,很有几分可爱。有时候,韩冈甚至要故意逗下。
王旖则是气呼呼地瞪着韩冈,她也觉得自己丈夫许多时候惫懒起来,还真是让人恨不得咬他口才解气。
幸好送热水婢女进来,王旖去净房先洗脚,然后才回来用热水泡着。木盆热水中放个药包进去,专门用来泡脚,属于香料类,能在活血同时,给双脚并熏香。
王旖大家闺秀出身,甚至没有走过远路,在宫城里面走天,脚上就起好几个水泡。不过泡在水里就舒服多,心情也好不少。
“是,是,娘子所言甚是!”韩冈笑着点头。
只要认为自己没有错,王安石就是死活不肯低头脾气。他这个做女婿也是吃过苦头。
王旖不高兴:“是只要说遍就够!”
“是,娘子。”韩冈毕恭毕敬。
有时候韩冈觉得自家浑家脾气,真有几分像他岳父大人。
白生生小脚泡在热水中,王旖探头看着韩冈手上书,“官人现在看是哪篇?”
韩冈将手上书举举:“小苏六国论【注1】。”
“苏家父子三人同论六国,各自见解不同,不知官人觉得哪篇写得好?”
“都看过?”韩冈抬头,反问道,“娘子觉得哪篇比较好?”
王旖轻快地回答:“苏老泉弊在赂秦。爹爹和大哥都觉得他写得好。官人呢?”
韩冈还记得王安石旧年有桩公案,因为鹩哥还是鹧鸪……反正是只鸟而起杀人案——具体什鸟,韩冈记不清。
两个朋友,其中人带只鸟,另人看着喜欢,想要过来。前者不肯给,而后者直接抢过去。到此为止,还仅仅是朋友间龃龉,但当前者拔出刀子将后者刺死之后,事情就闹大。
开封府断案,当市杀人,没话说这是死罪。而正好担任纠察在京刑狱王安石进行复核时,则认为,既然抢鸟,那就是白日劫盗——杀强盗不当论死!
两边相持不下,最后这桩案子交付大理寺和审刑院公议,定是杀人罪。既然结果与王安石判决相反,照规矩,王安石当为此受罚。不过仁宗皇帝和稀泥,赦王安石罪。但王安石可好,梗着脖子说无罪,连叩谢皇恩都不干。下惹动御史台,弹章连番而上。可王安石根本就不在乎,最后又是仁宗皇帝出来和稀泥,几句算就当没这回事。
至于在包拯手下做群牧判官时,包拯劝酒怎也不给面子小事,就不用提,例子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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