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新叹气声更重,“这个年节过得好生无趣。也就除夕和正旦能歇上两天。本来想早些来向龙图拜年,谁想到保赤局给人种痘天都歇不得。祭灶后就放假说不过去,但都到腊月廿七,刚准备关门,几个侯伯就告到天子那里……”
韩冈笑道:“谁不担心自家儿孙在年节时出意外?早天种痘,早天放心。皇子公主都种痘,也没人想再等等看。”
“龙图教训得是,是德新眼界太浅。”
李德新说两句话,留下份礼物,就匆匆走。他如今已经将家眷接到京城,而且他几个兄长也住在京中。李德新认祖归宗后,除夕要祭祀先祖,不能耽搁时间。
韩冈目送着李德离开,韩云娘从厅内小门出来,向着客人离开方向张望下,嘟囔道:“上次来家里还陪着小心,怎今天就敢在三哥哥面前抱怨?”
元丰元年对于东京城中百姓们来说,应该是记忆深刻年。
这年让他们产生惊奇事和物,实在是太多。
尤其是进入冬季之后,先是襄汉漕运打通,六十万石纲粮只用个月多点时间,便送到京城。同时轨道运用,也让世人看到不输水运多少另外种运输方式。
继而又有种痘之术,害死无数人痘疮,终于有预防方法,朝廷为此设立个衙门,专门负责种痘,家里儿孙就此有福,至少不用再战战兢兢地害怕他们被痘疮夺去性命。
人们本以为惊喜到此为止,谁成想,赶在过年前,又有更让人欣喜不已消息。辽主为权臣所害,从百丈高空坠落,摔成摊肉泥;而西夏国母则是囚禁她担任国主儿子。只要心明眼亮,没人会看不出来,辽国即将面临场内战,而西夏也同样人心涣散。
对于在除夕还上门来拜访客人,韩云娘说不上有好感。年中最后天,除出门燃放鞭炮人们,街巷上车马行人几乎绝迹,本来就该是家人坐在起时候,却还来登门拜访,岂不是惹人厌?而且对于保赤局这样占韩冈大便宜衙门,李德新在里面功成名就,韩云娘本来就有几分
辽国和西夏同时陷入内乱消息传来,助长民间和士林谈论兵事风气。
已经不是仁宗时候,被辽夏二虏逼得近乎走投无路,只能卑辞厚币来讨好。如今大宋,坐拥六十万甲士,有着灭国之力。再加上几场战争都是胜得干脆,于民无伤,对于甚嚣尘上讨伐西夏战争,支持派远远多过反对者,仅有争论,也只是速攻和缓攻区别而已。
只要打下西夏,到时候辽国也就没胆子敢南下犯界,太平日子便能安稳永享。
“要不是担这份差事,其实下官也是想去陕西随军出征。”李德新对韩冈叹道,“先父为元昊所害,此乃不共戴天之仇。要是能亲自去兴庆府走上遭,为先父报仇雪恨,当是桩快事。”
“如今保赤局中,可离不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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