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韩冈摇头失笑，许多事本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和现实背道而驰
情况，也不是
次两次
。反正这两件事，做成对国家有好处，做不成对他本人没影响，拖个几年时间，倒是无所谓。
到正厅中，依然是乱哄哄团。倒是韩冈出现，让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无论官吏，都上来拜见韩冈这位同群牧使。
韩冈坐在正位之侧，低头看着向他行礼几十名官吏。如果是在熙河、广西或是京西，自主持衙门中，官吏跟这窝烟熏马蜂样，他可是不会轻饶。可惜有吕公著和韩缜在，他就不便越俎代庖。
左右看看，不见韩缜出现。韩冈心道果然如此
韩冈并不知道王舜臣犯下蠢事给有心人爆出来，也不知道吕惠卿和王珪已经通过徐禧达成默契。他只知道已经是腊月廿五，灶神都上天两日，他却不能休息下来。
在京百司都在送灶神那天过后锁印，按常例只需要安排人轮值就够。但为筹备即将面对战争，为大宋骑兵提供战马群牧司却照样要上工。
尽管群牧司这两年提供军马，基本上全都是买来，不过茶马互市贸易也是有着管辖权，分派军马差事同样在职权范围之内。总之，涉及有关军马文案中都绕不过去群牧司衙门，必须要有群牧司大印盖上，以及群牧使和同群牧使签押。所以韩缜和韩冈都偷懒不得，下面官吏当然也放不假。
这就是官僚社会特点，无论多
无稽，多没效率，该盖章，该走流程，个都不能少。
韩冈曾经在章惇那里看到封唐时诏书——收集前代诏书也是这时代文人爱好，——上面从天子，到尚书、中书、门下三省诸位宰相，再到实际经办*员，以及抄复归档书吏全都在上面留名字，每个章，每个签押，加起来，比正文还要长。而眼下官衙中，并不比唐代好到哪里，甚至更麻烦。
韩冈骑着马带着伴当，按时抵达群牧司衙门。
群牧司中正是忙乱时候，大小官吏奔走在庭院和走廊中，繁忙情形跟政事堂中差不多。不过政事堂是乱中有序，而这边则是无头苍蝇。
平常群牧司清闲得要命，却油水丰厚，朝中*员和宗室，皆是尽可能地将自家子弟往群牧司里塞，反正不需要他们做事，知道领钱就行。可眼下要做正经事，而且是急着要办，这些滥竽充数*员被逼得鸡飞狗跳，全都没招数。
看到院中个个慌慌张张、却不知该做什好官吏，韩冈终于真切地感受到战争终于又来。过去不论是在西河，还是在广西，也不管事前到底做多少准备，在开战之前，军队驻扎地总是提前步变得兵荒马乱起来。
群牧司中乱象，让韩冈知道河北轨道，还有赛马赌马，肯定都要放放，切都要给即将到来战争让路，没有人有多余精力去顾及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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