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火通明客厅中,郭忠孝更加确定杯中茶汤并不是蒸青散茶冲泡出来深绿,而是更为浅淡种黄绿色调,依然有别于团茶:“龙图家茶倒是特别,不知是何名色,何处所产?”
不意客人拿着茶叶当作开场白,但韩冈也不心急,道:“就是秦岭山中野茶树产野山茶,也没想过要取名。山坳里小片茶林,年出产仅有百来斤,是当地山民自用。只是偶尔尝过次,觉得合口,就干脆将每年多余出产给买下来。”
郭忠孝摇摇头,笑道:“此茶口味特别,不仅仅是野山茶缘故。”
“是制法有别缘故。寻常茶叶皆是上屉蒸青,但蒸法耗柴薪,山民俭省,直接就在锅上炒。比不上龙团工序繁复,不过喝起来倒是别有番风味。若是立之觉得不合口,韩冈就让人换龙团来。”
“不必,这茶虽与世人口味不合,却正合在下心意,家父应该也喜欢。”
孝心知,韩家刚刚搬进来,多半是要重新整修下宅邸。
韩冈同群牧使宅子比起普通朝官进两进院子要大得多,可相对于执政级郭府则要小不少。穿过重穿堂,前面院落左侧灯火通明房间前,站着两名身高体壮汉子。自然这就是目地。
韩冈就在偏厅中,等着郭忠孝,外面有两名家丁守候。
郭忠孝选在夜中来访,当然不是来叙旧,更不会是以二程弟子身份来讨论学术上问题,只可能是奉郭逵之命,私下里来联络,商议如何应对眼下局势,甚至是订立攻守同盟什。
既然郭忠孝是以同签书枢密院公事之子身份来拜会,身为龙图学士和同群牧使自己就没必要出迎。
“即是如此,待会韩冈就让人包上两斤赠与立之。还望不要嫌少,已经是年终,韩冈手上也只剩七八斤。”
“多谢龙图厚赠。”郭忠孝又喝口茶,越发地觉得这茶合口味,不过他今天来不是为喝茶,而是有正经事。叹口气:“如今攻打西夏,也是如同这野山茶般,合乎天下人之心,可惜不合龙图和家父想法。”
郭忠孝并不是上佳说客,话题转得有些勉强。韩冈道:“辽夏两国同时内乱,如此良机千载难逢。瀚海虽是难渡,但如今军中名将如林,精兵无数,攻下兴灵也不是不可能。韩冈也只是觉得直取灵夏稍嫌冒险,希望能够稳妥点,并不是觉得不该攻取西夏。想来令尊郭太尉,也不会认为此战必败吧?”
“确不是。”郭忠孝
“龙图,客人到。”门外传来声音。
韩冈步出厅门,却没有走下仅有两级台阶,看着院中走过来郭忠孝。
“郭忠孝拜见龙图。”见到正主,郭忠孝徐步上前,躬身行礼。
韩冈也不更正郭忠孝对自己称呼,还礼,寒暄两句侧身邀郭忠孝入厅,“还请厅中说话。”
两人入厅后分宾主坐下,下人又奉上茶汤。郭忠孝喝口,是门房中茶水同样香气和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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