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子,而是宫中。宫中能有士大夫见识和性子吗?妇寺之辈,看韩冈倒是跟外面差不多。不管传说是真是假,水快没顶,根稻草都有人抓。病急乱投医,何况韩冈还有那多成绩在?”
富绍庭眉头皱半天,突然瞪大眼睛,惊畏之情也随之缠住心脏。
“天子已经三十岁,唯皇子才三岁,身体还不好。”富弼深吸口气,摇着头叹出来,“不是人人都有真宗运气。”
仁宗皇帝是真宗四十过后所生,当时诸兄皆夭,是独生子。原本真宗都以绿车旄节迎濮安懿王入宫抚养,准备养为嗣子,仁宗出生后,才箫韶部乐送还府邸。但仁宗皇帝就没有这份运气,儿子生个死个,最后没办法,才从濮
人,颇费点周折才弄到手。这两天,听说种痘之事后,他将显微镜摆弄来摆弄去,就是想着也能有所发现。
比起与狐朋狗友聚在起饮宴狎妓、大吃大喝,做些让人羞愧诗词附庸风雅,带着子侄在读书之余,观察泥土中细小生命,绘制最精细虫豸图形,与同好们聊着树叶上脉络,水中微虫,反倒更有意思。同时,如何能让显微镜放大效果更出色,他跟几个朋友也召集好些工匠来试验。
富弼瞅长子眼。他对自己儿子还有几个孙子爱好心知肚明,虽然摆弄显微镜也花钱,可比之饮宴要便宜得多,心中还是比较支持。
“对韩冈成就不以为然,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富弼又开口,“离得远,自然是敬畏不已。可旦离得近,反而就觉得平常。”
富绍庭看着自己父亲眼望窗外,心道多半不是在说韩冈,而是在说皇帝。
富弼轻咳声:“韩冈由人痘发明牛痘,如果他只说牛痘事,不定会有今天麻烦,天子只会为建国公惋惜,不会心存芥蒂。但他偏偏将那位孙道士扯出来,为什?得仙授良方,用十年找到比仙方更好地方子,他能做到,世人也能做到。他能超越仙人,世人当然也能。从韩冈过去行事来看,恐怕他就是希望士大夫们能这想。”
“为什?”富绍庭很惊讶,韩冈绕来绕去,对他自己有什好处。
“当是为气学吧。”富弼略皱眉,疑惑口气有几分不确定。前面对韩冈猜测,他其实也没把握。
摇摇头,回到原来话题:“士大夫都在韩冈解说下,对飞船、种痘等事都看透,明白是格物结果。但百姓呢,他们会怎想?你们有没有想过?……除非想跟韩冈结死仇,否则士大夫当都是嘲笑世人多愚,以深悉其理而自傲。所以说韩冈聪明啊……”富弼看儿子目光是恨铁不成钢无奈:“诳你们所有人以为能跟他样聪明。让天下士绅‘聪明’到看不清种痘法对黎庶们意味着什?想不到韩冈现在在百姓们心中又是什身份?”
富绍庭很是有些难堪,但他还是想不通。“这跟天子要维护韩冈有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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