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千人为证,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有效,想必常伯也已经打听明白。”韩冈微微笑,倒有几分讥讽味道。
黄庸神色不动,黄裳开口道:“李神医以人之力,能在数月之间,便给六村两千人种上痘,想必种痘之术应该不算很难吧。”
韩冈很坦率:“种痘之术其实做起来也简单,只要有痘苗,种痘点也不难。”
“不知种痘之法从何而来?”黄裳立刻追问道,“是龙图自创……还是来自曾经救助过龙图那位孙道长?”
“半半。种痘法本源,确出自于孙师。”韩冈人前人后,对那位虚构道士都尊之为师,“与筋骨疗伤之术样,是韩冈卧病在道左废庙时,与孙师闲聊中得来。”
打算也就可以确定。心中喜,黄庸原本还是很严肃表情也松弛下来。
“可是伏龙山中李神医?!”黄裳貌似惊喜地追问。
李德新连忙摆手,谦虚道:“神医二字在下决不敢当,只是奉命行事。种痘秘术也是龙图所授,德新遵循而已。”
句话就将底全漏,黄庸和黄裳惊讶地望向韩冈,韩冈形容不动,抬手相邀:“先进厅中说话。”
客随主便,黄庸、黄裳哪里能有意见。起进厅中,分宾主坐下,等府中服役老兵上来奉茶汤,耐着性子喝几口之后,才听到韩冈慢吞吞地开口:“漕司衙门外面情形,想必常伯兄都看到。”
听到韩冈开始讲古,黄裳和黄庸身子都下意识地前倾少许,专心致志地聆听着。
韩冈双目迷蒙,语调深沉,沉浸在往事之中,“种痘法被孙师称为灭毒种痘法。所谓灭毒就是灭去痘疮中毒性,使痘疮不至害人性命。要先从得痘疮而病愈患者身上取下痘浆,这称为生苗。将生苗种到另个身体健康人身上,等那人发病生痘,如果不死,再从他身上取下痘浆,种到第三人身上,如此循环施为,至少要传过七代,得到痘苗方为减除毒性熟苗。痘疮得过次就不会得第二次,只要依靠熟苗,让人先染上症状轻微痘疮,就不用再提心吊胆。”
这样灭毒种痘法闻所未闻,但听起来很有几分道理。生病而不死,想必身上痘疮之毒
黄庸低头:“是黄庸治民不力,致使百姓聚众于漕司衙门之外。”
“哪里能怪到常伯头上。”韩冈笑笑,“是韩冈行事不谨之故。”
黄庸放下茶盏,挺腰端坐,正容道:“黄庸有事,不知当不当问。”
韩冈却双手拢着茶盏,感受着掌心传来热力:“常伯想要问,韩冈多半能猜到。是不是想问种痘之术到底有没有效?”
当然不是,黄庸是想问下种痘之术从何而来,还想问问韩冈打算怎解决眼下襄州百姓问题——有民意为凭,黄庸自问要从韩冈手上分出份功劳,那就点不难——不过既然韩冈肯说及与种痘之术有关话题,他也没有意见,拱拱手,“正是如此,龙图可否为黄庸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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