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副无所谓态度,“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谁家供奉能过五代?百年后再过百年,牌位就早就可以拿去当劈柴。”
王旖皱眉,这话可不好听。韩冈却不在乎:“话说得虽然是早点,但大哥、二哥都已经开蒙,这道理先得让他们明白。”
视线扫过几名妻妾,“这个做爹留个好名声,自能遗泽后人。但钱财留多,那就是祸害。说实话,韩家门第浅薄,教养子弟规矩,不早点立起来,日后麻烦只会更多。须知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怎叫门第浅薄?”王旖副不高兴样子,“韩氏上起三代,唐末又有代文宗韩吏部,这都浅薄,什叫深厚?照奴家说,官人还是
确是没什兴趣去听家中财务报告,王旖掌管财产,对于韩家来说,只是九牛毛而已。亏赚,韩冈都无所谓,精打细算都没必要那般寒酸,他家可是如今国中顶尖豪富,当然,是他家而不是他韩冈。
依此时律法,父母在世,做儿子就不得别籍置产,否则便是不孝。就是想买块田,也得放到父亲名下。如果放在自己名下,被人究举出来,*员少不会被弹劾,庶民也会押进衙门里挨顿板子。
当然,变通办法也有。在个没有分家大家族中,保护自己利益手段很简单,就是将置办产业交给浑家,以嫁妆出息为名,放在自家夫人名下——依律,女儿家嫁妆,丈夫都不得动用,如果哪家新妇能将嫁妆拿出来支援族人,甚至是妇德体现和象征——这样就不用担心给兄弟或堂兄弟给分去。
韩冈是独子,倒也不用在乎什。顺丰行七成股权,以及熙河路庄园田产,眼下虽全都是在韩千六名下,但控制权现在就在他手中,日后所有权迟早也是他韩冈。
家里情况,几名妻妾当然都知道。韩冈直以来都不将眼下家财放在眼里,她们也都觉得正常。
现在韩冈说他是要学着王旖治家本事,哪个会信,王旖笑道:“阿弥陀佛,这奴家可当不起。官人财大气粗,不像们眼孔小,倒是精打细算着,为家里哥儿姐儿日后着想,文两文都要攒着。”
周南拉着云娘笑道:“家里哥儿姐儿有福。官人不但是个文曲星,还是个财神爷,荒地里都能变出钱来。姐姐又是能治家,日后家里哥儿姐儿还不知多享福。”
素心、云娘连着点头,韩冈脸色则是变得稍冷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留钱多是祸害。”韩冈说得干脆,“韩家女儿嫁出去,都想着在婆家能过得好,有体面,这嫁妆就不能俭省。至于韩家儿子,若男人不靠自己双手养活妻儿,也没面目见人。”
气氛突然冷下来,周南三人都有些愣,玩笑话当什真,话说得也不中听。王旖不快地反驳道:“怎能这说?不给儿孙个好安排,怎开枝散叶,怎承袭宗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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