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自嘲地笑道:“谁让为夫有私心呢,要心思都放在公事上,也就不需要这辛苦。”
王安石已经是看得开,在京城不到十年,已经将他辈子心力都耗尽,无心再谈政事,无萦于外物。但韩冈精神年龄虽与实际有所区别,但他雄心壮志可不会输给任何人。许多事不必争,但有些事则必须争。
纷争都是官场上,韩冈目标甚至比王安石都要高,更不用说那些狗苟蝇营*员,并不用放在心上。
但在学术上却是两样。比如王学,那是得到官方认可学派,不去钻研,就别想考上进士。王安石可以高枕无忧,但韩冈则必须去为他气学去鼓吹,去联络。在程颐已经抵达关西开始讲学时候,刻也耽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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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种建中信,游师雄直觉自然没有错。庆州知州范纯仁责授知信阳军公函,韩冈已经收到,范仲淹次子应该很快就会到京西来。
除此之外,还有王安石信。现在王安石已经辞江宁知府差事,做任类似于后世政协养老宫观使,什差事都没有。就住在修于城外谢公墩上宅子里,离城七里、离山七里,号为半山园。每天不论风雨都跨驴去蒋山【钟山】,天晴上山,雨雪就在山脚下转转,累就随便找间小庙或是小店休息,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在王安石信上半点也不提政事。除问候外,就只是说他最近在撰写《字说》,专注于训诂小学。此外还说江南风景好,信里附好几首描写江南风土诗词。大概也是看得出来,韩冈几年内没机会回到京城,言下之意是希望他能到南方做几年知州,也能顺便见见外孙和女儿。
王韶和章惇信则很有趣。王韶在信中尽管说得豁达,但到最后还是没忍住讽刺几句章惇费尽心思、却为他人作嫁衣裳愚行。而章惇信中,则是隐晦地为自己分辩下,说王韶去职,并不关他事,元绛做参知政事,正好为他证明清白。
孰是孰非韩冈是弄不清,但两边跟他都是关系密切,要选择站在哪边都让人头疼。只能日后设法调解。
剩下信,比如王舜臣、赵隆他们,基本上都是问候而已。倒是不见李信来信,上封还是三个月前收到。
韩冈很快就把给父母和冯从义回函写好,打算明天让老大老二和大丫头去给祖父祖母写两句问候话。又拿起苏昞来信,正推敲着该如何措词,将自己想法传达过去,就听见房门被轻轻敲两声,严素心声音随即在外面响起来。
韩冈将信放下,应声,严素心这位美厨娘端着只要韩冈在家便雷打不动滋补药汤进来。
见到韩冈笔墨纸砚在桌案上铺摊,严素心嗔怪着:“回来后也不知先歇歇,给爹娘信先回,其他隔两天写也不算晚。就知道忙,也没见其他人跟官人你般辛苦。当初借住在王相公府里时候,宰相都比官人你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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