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文宽夫有过在先。”司马光为文彦博感到遗憾,当真是老糊涂,要是在几十年前……不,就是十年前,文彦博都不会犯这种错,“韩冈此子*狡诡谲,外示朴厚,内含诡诈,文宽夫时错失,就给他抓到机会。”
“但潞国公依然得承他人情,日后也不便再与他过不去。”刑恕说得有几分义愤填膺,但他私心里却是佩服韩冈手段。
轻描淡写地就将文彦博气焰给打压下去,完完全全合乎正道,不见点烟火气。堵得堂堂潞国公有口难言,真就是方才他跟司马康说,没给气得中风就是好。
接下来韩冈去南面主持襄汉漕渠修造,洛阳这里要是敢在钱粮上拖下后腿,文彦博老脸也不要见人。
“明天潞国公见韩冈,至少要坐上个时辰,才能洗掉外面传言。”刑恕摇起头来似是在叹息,却透分幸灾乐祸出来,“这个时辰,可不好待……”
拜会潞国公。”
司马光皱眉:“明天?”
“就是明天!”刑恕用力地点头道。
“好个韩冈!!”司马光板起脸,摇着头,为文彦博处境长叹口气。
身为前任宰相元老重臣不是想拜见就能拜见。人家也忙,呼朋唤友、吟诗作对,邀风赏月,什五老会、同甲会,都占文彦博日常大半时间,偶尔他还要处理下公务,尽尽判河南府兼西京留守义务,哪可能是个“小小”都转运使想见就见?
韩冈第次拜会文彦博,那是公事,文彦博前面做得错,只能给他个面子。正常想要再登门,先去排队去吧!文彦博预定行程中,来往朋友身份都不低,全都是熬老资历,用几十年时间将本官品级升到三品、四品、五品,不会为韩冈个年轻后生让路。
只是眼下遇上这件事,韩冈说是明天上门,文彦博就必须留在家里候着。因为他上门是帮忙澄清之前文彦博受到误会,人家给这大面子,文彦博别说不见,就是见得迟,他名声就会更差上分。
“所以学生才说,文潞公这次肯定会被韩冈气得不轻。”刑恕摇头苦笑,似乎是对文彦博处境深有感触。
“但他这做,外人看来是帮潞国公解围。宽容大度,乃是难得君子。如果敢说韩冈不是,那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司马康道,“方才和叔还说,他刚刚从程府过来,程伯淳也听说韩冈要去,还赞着他器量难得。”
刑恕也是二程门人,为他们辩护道:“伯淳和正叔两先生向忠厚,不识诡道诈术,加上韩冈又善于伪饰,故而为其所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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