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确失笑:“要是再盯着韩冈,乌台上下都能坏在他手上。”
尽管天子对弹劾韩冈众官处罚甚重,但愿意飞蛾扑火监察御史也不会减少多少——本来天子选御史,都是选着愣头青——其实直言敢谏也是个光荣,只要自己弹劾过重臣,日后就是资本,这证明他们忠于职守,不畏强权。
但这样情况下去,事情就麻烦——不是韩冈麻烦,而是蔡确这边有麻烦。
万安排好人选因为弹劾韩冈出事,预定计划就全都会被打乱。但硬拦着也不行,蔡确自己也会被当作*佞牵连进去,为合情合理让下面言官们放低调门,蔡确可没少费口舌。
王珪和蔡确同行,路上*员看到王珪旗牌,就立刻避让道旁,黑黢黢凌晨,也看不清执政元随护持下究竟是人还是两人。恐怕也没什人想到,王珪和蔡确之间,还有着私下里联系。
春天清晨,空气清寒。
胯下坐骑呼哧呼哧地喘着白气,赶着上朝蔡确在官袍下面套件丝绵夹袄,又在外面披件有些陈旧但质地精良斗篷,但照样冻得手脚冰冷。
“持正,今天到得可早。”
听到声音,看到来人,蔡确在马上腰身弯下去,与当今东府第二号人物相互致礼,“身任台谏,不得不早。”
王珪提下缰绳,放慢速度,身边元随立刻会意地散开来条缝,蔡确便会意地驭马靠上去。
并辔而行两人当然不能算旧党,但也不是新党——尽管蔡确本人看着有些像——而是天子偏向哪里,他们就跟着倒向哪里,也许称为帝党更为合适。
相对而言,王珪表现得更为贴近皇帝,对天子惟命是从。蔡确则是会玩些小花样,比如旧时弹劾王安石,比如如今坚持新法,表现出自己独立人格同时,其实也是在希合上意,让天子感到满意——相对于聪明全都放在学问上、政治头脑完全是个悲剧沈括,他手腕强出不知多少倍。
而韩冈在他们眼中是同类人。与新党若即若离,与旧党千丝万缕,两边都不依附,只讨好天子人。只要能让如今至尊满意,地位便是稳如泰山——当然,韩冈讨好天子采取是累积功劳方法,这点,与任何人都不样。蔡确不觉得自己需要学韩冈,
待蔡确上来,王珪身子稍稍向后仰点:“昨天总算是看不到弹劾韩冈奏章。”
王珪说得没头没脑,蔡确却然笑:“毕竟正事要紧,总不能为他事耽搁。”
王珪点点头,表示同意:“确是正事要紧。”又问道:“韩冈当能成事吧?”
“当然,对韩冈岂是难事。襄汉漕运也不要多少,只需要年百万石而已,正好就是荆湖粮纲数目,江西江东上溯走荆襄反而绕路。”蔡确观点与前日截然不同,“荆湖粮纲上京,不要再绕道扬州,免几千里路,省下多少时间,就是中间靠轨道转运,也能省下不少运费。”
王珪感慨道:“所以天子要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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