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监察御史黄履走进来彭汝砺抬头,想露出个宠辱不惊笑容,但最后还是失败。保持着难看笑容,彭汝砺苍白着脸问道:“出什事?”
“有个新消息。”黄履平静地说着,“韩冈引罪避位。”
彭汝砺脸色顿时更苍白,他哪里不明白,韩冈这并不是服罪,而是不依不饶,定要天子分个谁是谁非出来,否则襄汉漕渠就另请高明好。
可要说韩冈错,那也不对。受到御史弹劾,就连宰相也该避位,韩冈区区介转运使,哪里能例外。他待罪听参,这态度摆得很端正,任谁也挑不出刺来。
彭汝砺心头堵得慌,黄履带着些许同情地看他眼,摇摇头走出去。弹劾错人,失去天子支持,无论哪位御史都别想在乌台中做得长久。
事情变得很奇怪,让许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韩冈本来就是要外任,弹劾他根本就是多此举,就算成功,难道还能让他罢职回家?还不是到外地做知州等待卷土重来,而且在他即将去主掌襄汉漕渠当儿,他也几乎不可能受到责罚。
弹劾韩冈,让许多人都想不明白。不过天子为此雷霆震怒,则让更多人想不通透。
京城之中,省寺诸衙,皆是朝南而开,唯有御史台北向。这是从隋唐传下来故事,已经没有人知道是为什,就这直延续下来。就算是三月阳春,日头正好时候,房中都是黑黢黢,只从南面开小窗中透进线光来。
彭汝砺坐在阴暗房间中,也觉得很委屈,作为领衔上书弹劾韩冈御史,他只是揣摩圣意而已,谁能想得到韩冈抵京后只召见他次皇帝,会对他弹劾会有这激烈反应?
……
“韩
虽说天子旨意给知制诰孙洙驳回去,但天子反应已经证明自己马屁拍在马脚上。而且这还是在韩冈还没有任何反应情况下,天子就下诏,也就是说这不是被韩冈所逼,而是天子主动要惩治弹劾之人,由此可见天子怒意。
御史作用是天子用来制衡宰相,监察百官,所以御史是位卑而权重,希望他们能不顾惜自己官位,而主动与权臣为敌。因而在天子刻意纵容下,即便弹劾失败,也是虽败犹荣,还能大涨声望,最多到外地绕圈,就能加官晋爵地卷土重来。可旦御史失去天子信任,那结果就是两样。
彭汝砺实在是想不透,明明是天子对韩冈年轻有所忌惮,不想他晋升太快,也不想他留在机会较多京城。在彭汝砺想来,自己若是在其中帮着敲打下,说不定能攀上天子。
而且就算天子不想治韩冈罪,对于弹劾奏章,能做也不过个留中。而韩冈为此闹起来,彭汝砺也不惧,正好可以掀起士林反感,同时让御史台同仇敌忾,哪里想到天子动手就是雷霆万钧,让人无可抵挡。
在御史台特产乌鸦伴奏下,彭汝砺苦思着脱身办法,是从此沉默下去,还是变本加厉地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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