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准备过河拆桥吗?”
韩冈虽是这在想,心中却没有半点愤怒,只是为他岳父感到几分悲哀,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感怀。
赵顼这做,是在尽天子本分。
从政治角度上说,新法几年内狂飙猛进,这时候肯定是需要稍微缓和下。而且王安石控制朝政时间也太长。弱势、听话宰执官,做个十几年都没问题,天子不需要为此而担心,而个强势宰相,三五年就已经让人嫌太长。
而且这些年来官军胜绩累累,即便年年灾异,但朝廷开支依然能维持平衡,赵顼富国强兵夙愿已经成为现实,剩
封只有两页信函拿在手中,韩冈却是翻来覆去地看半天。
这是王旁寄来私信,与自家妻妾信件并送来。虽然信并不长,但里面说事不少。比如蔡挺在殿上突发风疾,比如吕公著回京,比如天子因为司马光修资治通鉴而暑病,特遣使赐药洛阳。但最重要还是王安国去世。
蔡挺在殿上发病,基本上他政治生命算是完。如果他不主动请辞,御史们弹章能把他家门口给淹起来。枢密院刚刚多名枢密副使,眼下就要又少名。人数依然不变,但西府中这几年来固有格局已经发生大变。且吴充、王韶在枢密院时间也已经很长,很可能短时间内会有个变化——至少王韶出外可能性很大。
而吕公著,他是铁杆旧党,旧年还是他推荐王安石,而后却因为反对新法而出外。包括他在内,干旧党重臣在数年间陆陆续续地都被赶出京城,由此确立新法权威。但眼下吕公著回京,让人不得不猜想,天子是否有意重新启用旧党。
这点,在天子对司马光看顾上得到确认——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听闻司马光在独乐园中中暑而特意赐药,以司马光旧党赤帜身份,这做政治意味太重。至少在过去,天子不会做得如此直接。
这三件事与韩冈关系都不大,但接下来却跟着王安国身故消息。
韩冈与王安国来往并不多,王安石三个兄弟,最反对变法就是他。但王家兄弟之间情分很深,当年王益早亡,家老小衣食住行都是靠着王安石人俸禄支撑起来,作为长兄,王安石为兄弟做很多,而几兄弟对他敬重,也是不必说。去年王雱病逝,今年王安国又病故,自家岳父会是什样心情,韩冈多多少少能体会得到。
按道理说,既然是王安国病逝,王旁就不该在告哀信上牵扯其他杂七杂八事。不过两遍看,他这位内兄用心差不多也能领会。
“看来进益不小啊。”韩冈在小厅中自言自语,王旁在出来任官之后,这两年在各方面都有所成长,从这封信中也便能看出二。
尽管王旁他在信上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涉及,但韩冈能看得出来,王安石心境有变化,天子也有心对两府人事加以更迭,内忧外困,自己岳父多半在宰相位置上做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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