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大街旁酒楼,只为金银铺东主、掌柜还有他们客户们服务,价钱当然是最贵,同时也是最好。几十万生意都在推杯换盏中完成,拿着嵌宝石银杯为交易成功而碰杯,轻描淡写吐出地数字后面,多是缀个万字。
从汴京传出来风俗,两只热气球带着招牌飞在天上。三层高楼宇,就是放到京城都不会丢脸。菜单上,竹鼠、山鳖、鸧鹳、蝙蝠、蛤蚧、蝗虫、蜂房,只要是能下肚,越是珍奇之物,就越是受到欢迎。
山珍海味摆桌,对坐就两个人,人带着嘲笑口气:“前两天往京里贩棉布米二,竟来找贷个五万贯。这点钱,往年说借也就借,喝杯茶事。可现在谁不知道这些年棉布生意越来越难做,他在家乡欠几万贯债瞒得再隐秘,也躲不过家耳目。他之前在港中倒是有条船,但船上装是什吗……竟然是牛!
岭南两路,向被北方视为蛮荒之地。
瘴疠横行,蛇虫遍野,举目多为荒野,不宜常人居住。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广西、广东任何个军州,不论是户口还是税赋,都难以与北方略大点县相比。唯有广州是个特例。
这是天下排名前三大港,信风到来时节,每天进出港口商船数以百计。只要站在港口码头上,天之内,就能看到行驶在七海之上形制各不相同海船——有桅杆高挑、骨肋坚实广船,有两头高耸、船尾饰有彩绘福船,有平底多桅杆沙船,有船首尖翘、两侧绘有对眼睛鸟船,更有来自于西方,张着三角形风帆船只。
这艘艘,满载着各地珍奇而来,又满载着贵重货物而去。每艘离港、入港船上,都有着价值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贯货物。
不过广州城中,聚集最多财富地方,却不是桅杆林立港口,而是有着几十家金银彩帛铺聚集东门大街。
南来北往商人们,因为铜钱、铁钱沉重,为携带方便往往都是带着金银或是彩帛之类“轻货”。等他们到地头,都必须将这些轻货在金银铺中兑换成铜钱才能使用。而随着金银兑换业务发展,许多商铺本金越来越足,渐渐地都做起放贷、典当买卖。
栋栋雄壮屋宇沿着厚重青石板所铺就大街延伸开去,广阔门庭在高墙壁垒之间显得幽暗深邃,冷漠地将穷人拒之门外。这里每条砖缝都闪烁着金光,沉重马车在石板路上磨出车辙里,都藏着叮当作响铜钱。
每天都有数十万贯资金在东门大街上流动,次简单交易都是几千近万。到每年冬夏,信风渐起,年中船只进出港中最多时候,更会窜到上百万贯水平。
除汴京城中,同样是金银彩帛交易聚集界身巷让人只能仰望之外,就算是泉州、杭州两个同样、甚至更胜筹繁华商港,东门大街诸多金银铺东主和掌柜们,也都是不服气,“那些都不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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