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身后士兵们,正昂首挺胸地高举着旗帜和刀枪走在官道上。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睥睨当世,顾盼自豪。已经完全不见个月前,笼罩在全军上下病恹恹模样。
但这五千西军将士他们是为击败交趾而来,为封妻荫子功劳而来。只是这束挂在众驴子眼前鲜嫩多汁草料,仅仅是针对武将而言。对于最下层士兵来说,就算没有与交趾战斗过,也不过是少点赏赐罢。如果朝廷接受降表,他们不仅是更早步离开广西这个鬼地方,还能免去去更南方交趾受罪。
现在这副气派只是因为没有听说交趾献上降表,只要目标投降消息在他们中间传开,求战氛围肯定大打折扣。
“兵不厌诈,瞒是肯定瞒不过,只能砌词骗过去。”章惇下又摇起头,“也不能说是骗,交趾人本也不是真心投降。只有自缚出城才叫投降,只肯献上降表那就是假,只是想混过去而已。”
“光这些可不够。”韩冈并不觉得有多少说服力。在这个时代,献上降表已经可以算是投降。即便拿出太祖皇帝卧榻之论,也不能压住所有异论
已经进入冬天,十月关西早已经连黄河都冻上,雪层也会就此覆盖荒凉黄土高坡,但广西冬天点也不见寒冷,流水潺潺、草木青青,甚至还有新芽野花点缀在路旁,仿佛北方阳春三月。
和煦阳光从高广无垠碧空中散射下来,没有阴湿空气,没有扰人蚊蝇,时天高云淡。连到广西之后,始终难以适应西军将士,这下子都精神起来。
“相公在信中怎说?”章惇问着与他并辔而行韩冈。
在两人身前身后,是数以千计西军精锐。他们是早上从归仁铺出发,到现在已经走快二十里,而韩冈则是天还没亮时候,亲自去归仁铺迎接大军到来,顺便还从铺兵手上收到王安石和家人寄来信笺。
韩冈手揽着缰绳,手将刚刚收到私信递给身边章惇,“只是说天子看到降表就丢到地上,说交趾欺人太甚,定要打破升龙府,将交趾君臣全数拘上京去问罪。又说让们不要着急,谋划妥当再行出兵。”
章惇目十行地看王安石写给韩冈信函,跟韩冈说并无二致。抬头与韩冈对视眼,两人齐摇头苦笑起来。
王安石就是这说才有问题。如果朝堂上片平稳,没有任何反对之声,他根本就不该多提什“谋划妥当再行出兵”。肯定是有人建言天子纳下交趾降表,就此偃旗息鼓,所以王安石才担心章惇、韩冈心急,急着去攻打交趾,以至于犯下难以挽回错误。
会如此劝谏天子是究竟哪几位,韩冈也能猜得出来。不过天子反应让两人可以松下口气,至少两三个月内不用担心后方有问题。
“关键是军中该怎办?”
章惇帅旗就高高举在两人马前,被暖风拂起旗尾撩到韩冈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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