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他被王安石提拔起来时候,已经三十多岁,可攻击王安石和他份份弹章上,无例外都会指责他是新进,远远不够资格。但韩冈二十五岁,升到广西转运使、龙图阁直学士,就没有个谏官敢说他是新进。
仰之弥高功绩,让御史们根本无法去拿韩冈年龄说话。虽然私底下可以有许多手段让天子忌惮韩冈年轻,但那些言辞是拿不上台面来。
不过吕惠卿还是没有改变自己想法,韩冈不会跟着王安石,能接手新党只有自己。
……
隔日,韩冈再次被招入宫中,被天子询问着广西和西北边事。
对章惇才干很看重,直当作值得倚重亲信看待。但章惇少年时过于放纵,恶劣名声直流传到此时。吕惠卿知道,王安石从没有想过让章惇顶替自己或是曾布位置。章惇本人也是知道这点,所以他会去荆南、会去广西,都是为能够从枢密院走出条路来,而不指望能如他吕惠卿,直接身登东府。
至于曾孝宽之辈,都可以独当面,是方面之才,但并不能总揽全局,能力不够、威信也不够,论亲近更是远远比不上王雱。孤家寡人,没有商量国事、政事助手,王安石心哪能不累,又如何不退?
如果王安石要退话,只有将新党托付给自己。除他吕惠卿以外,别无他人!
“不是有韩冈吗?”吕升卿奇怪问着,怎看都不能忽略掉王安石亲女婿吧?
吕惠卿脸色微微变。他很想要忽略掉韩冈,直都下意识地避开这个让他心神不宁名字。但吕升卿既然提起,吕惠卿也不会躲避:“韩冈如果愿意改换门庭,放弃关学,王介甫当然会着力抬举他。”
像他这样入京边臣,在留京段时间中,被多次招入宫中咨询,并不足为奇。
韩冈本身也有许多建议,都不是短短次面会,就能完全说得明白。
“……还有在邕州右江上游横山寨正式设立马市。用兵事,最重要就是粮秣转运,滇马是上等山地马,在交趾北部山岭中,粮秣运输都要依靠马匹来运输……”韩冈向赵顼说着自己
吕升卿摇摇头,韩冈在学术上,不仅是秉承张载关学,而且独有创见,已经渐渐有代宗师名望,如何会改换门庭?格物致知四个字,现在在士林之中名气,可是响亮得紧。
“他与王介甫根本就不是条心,对新法也并不是全心全意地支持,王介甫把女儿嫁给他都没有扭转他心思,还能指望别吗?”吕惠卿笑道,王安石是不会将政治遗产留给韩冈,他很确定这点。
“就算不是条心,也已经是转运使、直学士。再过几年,都能进两府。”
吕惠卿嘴角抽搐下,或许是无意,但吕升卿话确触动到他自尊心。
吕惠卿门心思想从王安石那里接手新党。而韩冈则并不需要接手王安石势力,他做到如今广西转运使,都是靠着自己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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