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快快请起。”看到每每为自己分忧解难臣子,赵顼心中很是欢喜,“邕州之战,非卿家不可有此大功。”
“臣愧不敢当。此乃是陛下圣德庇佑,也是将士用命,更有苏缄力遏交贼兵锋两月,让交贼疲不能兴,最后为官军所破。”韩冈叹声,“未能救下邕州,臣有愧于陛下。”
“卿家路南下,行程之速,世所共知。邕州城破,运数而已,非是卿家之责,卿家何须愧疚。”赵顼宽慰两句。话头转,便向韩冈问起他最关心问题,“交趾妄兴大军,入国中。荼毒三州,致使生民罹难。不知以卿家看来,可否攻入交趾,破国惩贼?”
“交趾可破!”韩冈猛然抬头,双目灼灼地看着赵顼,给个明确地回答:“也必须破!”
“为何?”赵顼为之惊讶。
韩冈奉召入宫。但他跟着前面引路宦官,却发现领着他前往去处,并不是在崇政殿,而是通向武英殿。
“天子是在武英殿?”韩冈在后面问着。
虽然引路时说话并不合规矩,但韩冈问题,领头小黄们却不敢不回答,“回直学,官家和相公们现在都在殿中。”
“武英殿。”
韩冈点点头,觉得那个地方正合适。武英殿偏殿,如今是放置天下九州舆图、沙盘要地。也是当今大宋天子寻常闲暇时,最喜欢逗留休息地方。要议论是兵事,当然少不要说起如何用兵,他和章惇商议出来用兵方略,参考地图来叙述也是最为合适。
韩冈沉声说着:“想必陛下已然得知,在臣返京之前,奉陛下圣谕驱兵破左州、忠州二蛮贼,由此驱动左右江三十六峒蛮部攻入交趾境内。”
赵顼笑着点点头,这个消息他已经收到,而且因为急脚递速度比韩冈进京要快得多缘故,他解到战果比韩冈还要多。
韩冈做法完全依从着他口谕,现在成功,当然就是他功劳,“此事朕已得知。左州、忠州既然不肯顺服,韩卿杀得正好!非如此,三十六峒蛮部哪里可知皇宋雷霆手段!”
吴充暗自冷笑下,他现在已经知道韩冈想说什。
韩冈叹口气
在殿外通名,等到殿中出声传唤,韩冈跨步走进武英殿。
十几道目光齐看着门口,个高大身影先是挡住从殿门出照进来阳光,继而人影晃动,久违身形踏入宰辅罗列殿中。
吴充眼睛下眯起来。
不过半年多时间,韩冈气质就有很大变化。虽然还是肩张背挺高大身材,最多也不过是整个人变得瘦削点,肤色也晒得黑些。但领军破敌带来威势,让他如同换个人般。眼神、举止都是沉稳如山岳,让人完全忽略他过于年轻容貌。
吴充甚至有种感觉,穿着三品服章进殿来、在殿中向着天子拜倒行礼韩冈,已经不再是靠着别出心裁功劳屡获晋升新进,而已经是可以与他们共论国事重臣——个才二十五岁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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