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沦于贼手半载有余,州中生民涂炭,望官军如赤子望父母,不可再拖延须臾。”
“交趾之事也不能置而不论,当从西军中拈选精锐,南下攻敌。”
“西军不可轻动。为茂州事,已在熙河调兵数千,熙河路守军不能再少。眼下将及秋高马肥之时,缘边诸路旧年都要防秋,现在更要提防西夏铤而走险,哪里还能调兵。”
“交趾在广西烧掠三州,杀戮以十万计,又掠中国子民数万入国中,岂可视而不见?”
“契丹国中不稳,自顾不暇。可从河北调集精兵强将南下。”
说起来他能成为皇帝还是靠着这份幸运,可旦仁宗皇帝境遇落到自己身上,就让赵顼感到难以忍受。自己父亲当初是怎做“孝子”,赵顼都看在眼里。听说仁宗皇帝到晚年时候,时常在宫中哭泣,都是靠太皇太后来劝慰。想到自己会变成那副模样,赵顼就感到不寒而栗。
但要说宫中阴气太盛,对寿数、子嗣不利,那也不对。宫城内寿数长,赵顼也不是没见过。真宗皇帝沈贵妃现在还留居宫中,已经八十岁,身体仍可称得上康健。逢年过节,太皇太后和太后都要过去拜望。要是说起宫女、宦官,在附属宫掖几座寺庵,甚至有年过百岁、服侍过太宗皇帝人瑞。当真活不长、养不大,也就他们这些天家子嗣。
“官家,两府已经到殿中。”当值石得悄步走过来提醒着。
赵顼头上下动动,示意自己听到,只是依然愣愣地坐着,没有动弹。
等片刻,石得忍不住又催促下,“官家!”
“契丹在河北耳目众多,路中异动,必惹其疑窦,兵力不能调动太多。”
“荆南军能以千五破十万。河北精兵又远胜荆南。即便为防万,有两万已是足矣。”
“虽云十万,疲军而已。若以官军入交趾,将是交贼以逸待劳,皆是兵少恐不足用。”
群臣们争论,赵顼都没有插上话。就像过去个月样,怎都达不成个共同意见。日子点点地拖过去,留给赵顼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收复丰州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且正如吴充、蔡挺所言,在这样形势下,关西诸路兵力不可能轻易调动。唯压力不大熙河路,能动用驻军又被调去镇压茂州叛乱。攻打兰州都说好几年,明明很容易件事,都因为各种各
赵顼身子震,回过神来,“啊,知道。”
天子终于起身,让石得松口气。忙在前领路,向着重臣罗列前殿过去。
坐上御榻,群臣叩拜之后,赵顼赐宰辅们座位。
没人提起不在班列中王安石,更没人提起王雱。赵顼看眼吕惠卿,连他都没有多提上句。对于这间大殿上讨论国家大事来说,病死区区个天章阁侍制,只是桩微不足道小事而已。
“郭逵自太原上书,但言河东兵马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朝廷之命,便可出兵收复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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