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夺回丰州,这些军器要紧急调拨,河东兵马也得做好支援准备。但此时崇政殿中,依然不是在讨论此事。
“此乃陛下误信人言之故!”吴充当初就反对对西夏开战,现在得罗兀,却丢丰州,更是让他抓到把柄。对赵顼点也不客气,“自熙宁五年息兵以来,陕西、河东三年不见战事,秉常亦自恭顺。陛下误信种谔狂言,兴兵侵夏。须知犬入穷巷,其必反噬。先有秦凤遭袭,西贼破数寨而归,继而又有丰州被攻占。得孤城,却失州之地,当可谓之得不偿失。臣请陛下召回大军,调回种谔,以论其罪。”
这次战事,天子不顾他这位枢密使反对,而强行让鄜延路出兵,这枢密使做得还有什意思?文彦博当年就能将夺下绥德种谔丢到随州四年,他吴充也不会输人。若以为到这时候,他还会恋栈权位,不敢直言,就未免太小瞧他吴充。
赵顼脸青阵白阵。吴充戳到他心里伤口上,但他还不能发作,否则有损声名。外面士人从来都不会留口德,即便是皇帝也样。
“丰州之事与种谔无关!”
重夺罗兀城兴奋不过数日,紧接着就是当头棒向着赵顼脑门上挥来。
丰州失陷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没人想到西夏敢这赌上把。
丰州陷落,得到充分补给党项人军势大振,同在黄河西岸麟府二州如今都有陷落危险。而且还要提防着契丹,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趁火打劫。
这是谁责任?
几乎也是惯例,当这个噩耗传入京中之后,朝堂上大臣们,不是想着该如何应对眼前局势,而是追究责任。
欲要追究守臣失土之罪,但知州高遵路已经战死疆场,连同下面将校三十七人,还有近两千守军,同殉国。与高遵裕样,高遵路也是太后亲叔叔,既然他已经以身殉国,再加罪也未免太不合人情。
板子当然首先是要落在府州知州折克柔身上,不管怎说,他也有失察敌情罪名。只是也不能深责,朝廷还要靠他收复丰州。
麟府丰三州是折家地盘,其中居于核心地位府州,开国百年来全是折家人担任知州。想想韩琦,他三判相州就被说成是朝廷莫大恩典,而折家盘踞云中之地上百年,却已经被习以为常——在许多宋人眼中,府州折家那是当地土官,而不是朝廷派遣流官。
禁军、义勇和弓箭手加起来接近两万人麟府军,说极端点就是折家私军,折家家主对他们影响力不在朝廷之下。这在大宋国中,也算是独份。说到将门中种家姚家,那都是根基浅薄,跟盘踞麟府带上百年折家没法儿比。
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麟府军换装序列总是排在最后。神臂弓都没有配足,配发床子弩记录还是在庆历二年,嵬名元昊领军攻打河东时候,更别说板甲、斩马刀、飞船这些军器监出产新玩具,连个样品都没有发过去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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