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上颗突如其来不速之客,天子已经照规矩避殿损膳,又下赦诏,求进言,这对王安石不啻又是个打击。
“比年以来,灾异数见,山崩地震,旱暵相仍。如今彗出东方,变尤大者。内惟浅昧,敢不惧焉?”
只看诏书中这几句,王安石就知道天子又在动摇,而在外元老重臣又要上蹿下跳。
他也向天子解释:“晋武帝五年,彗出轸宿,十年,又出轸位,而其在位二十八年,与《乙巳占》所言不合。天道远,当修人事。”但也要天子相信才行。
王旖从娘家回来,心里面也是沉甸甸。不比父兄对天变毫不顾忌态度,吴氏和王旖都是为着天上灾星而忧心忡忡。
着又勒令众殉于李日尊墓前,同时又将辅命大臣太师李道成出知于外。转眼之间,掌控朝政之人就成李乾德生母倚兰元妃。
这雷霆手段当然不是七岁小儿能拥有,而是倚兰太后功劳。不过其中若没有伪圣宗朝,统领交趾国中大军,被封为辅国太傅、天子义弟李常杰相助,也是不可能做到。而且在传说中,倚兰太后与这名功勋赫赫大将,有些不清不白关系。
倚兰太后出身寒微,是李日尊出巡时,正好看见她采桑而归、倚立兰草之中,悦其色而将之收入后宫,故而才有倚兰名号。但她如今却在紫宸殿上,坐于帘幕之后,可知其心术手段,与大宋庄献太后刘氏不相上下;且又有着能臣“辅佐”内外,又让人不得不联想起北面那位曾经统率大军杀入中国契丹承天太后萧氏。
妇人掌控朝政,野心甚至会比男人还要强,史书多有明载,根本就不需要再多举例。若是以为交趾主少国疑,不敢出战,那可就大错特错。
仅仅是为要镇服国中异论,倚兰和李常杰就必须夺取场大胜。再加上刘彝知桂州、掌广西兵马之后,禁绝与交趾市易,交趾国中各部族已然不稳。只要不想这把火烧到自己,交趾太后和那位天子义弟也必须拿大宋开刀。
回到家里,往内院走,就看见西厢书房里面正亮着灯,透过窗纸,能看见韩冈正坐在桌前。
王旖走进书房,里面却是团乱,书架上、地面上,都摊着本本书,到处乱丢着。严素心领着个小丫鬟正蹲在地上将书本本地收起来,见及王旖,立刻起身行礼。
韩冈则是不管不问,放在手边药汤饮子上冒着热气,应该是刚端来,只是他动也不动,就
虽是嘬尔小国,野心从来都是不小。
苏缄回头望着左江两岸重峦叠嶂,心中也是大恨,用力地跺着脚:“如何还不防备!”
……
天兆每个晚上都在提醒着京城里人们灾异就在眼前。而朝堂上,则正在争论着这彗星到底算是哪边问题。
彗星对新党打击,与去年旱灾样有力,王安石只觉得自己运气当真是坏透,旱灾连着几年,北边旱罢,南方又旱起来,如今天上又来彗星,使得东京城中人人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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