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韩冈直接举荐张载判国子监,这根本是狮子大开口,根本不可能成事。国子监祭酒、司业谁都不能指望,依照故事,国子监长贰之位极少授人。就算再大名望,也只能做判监。”吕升卿说得兴起,“不过判监也不是这好做,当年名儒胡瑗,被范仲淹举荐到国子监中之后,只是担任国子监直讲职。”
“韩冈为人多智,吕大防是个沉稳如山人,王珪则是滑不溜手,他们三个哪里会犯这等错?明明白白地是要明修栈道、暗渡陈
皇子有恙,病势沉重,在朝中也掀起不小波澜,有人忙着找药,有人忙着求医,甚至还有求幸进,献上刺舌血写金刚经来保平安。而宫中也是延医问药,求神拜佛。至于其中情真与否,各自心里都有数,绝大多数只是面上功夫。
至于吕惠卿,他根本就不去担心皇三子赵俊健康问题,甚至是生死问题也不关心。
天子不过二十五六,身子骨虽然弱些,但在后宫中还能施展得开,儿女也是个接着个生,只是养不大而已。还不到需要关心时候,过三十后如果还没有子嗣,再急也不迟。
仁宗嘉祐时御史中丞张昪,为人清介,不与同僚结交,仁宗曾戏言其“孤寒”。而张昪则直接反驳说仁宗才是孤寒,说:“臣家有妻孥,外有亲戚,陛下惟昭阳【注1】二人而已,岂非孤寒”,据称仁宗立储心思就这定下。但那个时候,仁宗都四十岁,身体也多病,肯定是生不出子嗣。而说如今天子“孤寒”,未免嫌早点。
现在吕惠卿倒可以算是孤家寡人。新党这边都是盼着主心骨入京架势,真正与自己马首是瞻也就那两三个。邓绾那棵墙头草,在拜相诏书出来前,已经贴着自己,现在又往回倒。
原本吕惠卿在王安石离去后,举升任参知政事,正是意气风发,要展长才。但上则受制天子,下则人心难定,左右又被政事堂中同僚钳制,雄心壮志无处施为。本来还有分解脱机会,谁能想到韩冈竟然突施冷箭。
王安石即将回京消息确定,身边刚刚聚集起来猢狲全都散去。都说是树倒猢狲散,可他吕吉甫还没倒呢!到这个时候,吕惠卿才发现,王安石等三十年不是白等,三十年积攒下来声望已经转化为根基深厚撑天之木,而自己只是缠在树上藤蔓而已。
可笑自不量啊!
吕升卿这两天看着兄长心情不好,跟着在身边说些话来转移吕惠卿心头烦躁,对于始作俑者韩冈并没有好话,“可笑那韩玉昆,先是设法将王介甫请回京来,现在又张罗起让张载入京事,难道不知道这两位虽然地位差距极大,但在儒门中都算是脉宗师,大道根源则是南辕北辙,冰炭不能同炉。”
吕惠卿眼皮子动动,其实他是不服气,张载跟他分属同年,怎张载就是宗师?他吕惠卿也同样在经义上成就非凡,不过是被王安石光芒所掩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