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夫眼睛几乎眯成条缝:“要是知道韩冈是为造板甲才去军器监,吕惠卿会给他立功机会?就是因为以为韩冈是要造铁船,所以才放下心来,准备看笑话呢?”
“上当不只吕惠卿个,政事堂中其实还有个上当,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富态中年身子往前凑凑,声音也低点,“你们知道在上元节上,将灯船拿出来究竟是谁?”
郭忠孝终于开口,疑惑地问道:“难道不是韩冈主持吗?”
“当然不是!”富态中年口否定:“先是军器监旧灯山在年节时坏,那时韩冈还没正式去军器监上任。主持赶制新灯山也不是他,而是军器监丞白彰。等灯船打造好时候,都已经是正月十二十三,韩冈和曾孝宽也就是这个时候方才看到。如果韩冈没后手,他即便毁灯船重头再改做另外具也不可能再来得及。到时候,造不出铁船,韩冈哪还有面目留在京
郭忠孝放下手中银杯,刚刚咽下酒浆还在喉咙里烧着,几位同伴又拿着酒壶给他杯中满上,“立之兄,多喝点。高阳正店醉缪,到太原可就难找。”
郭逵受皇命,要去做太原知府。只是他在京中坐个多月,直到正月月底,方才开始准备动身。
东京富丽繁华,又能亲近天子,许多*员都不愿出外任职,即便调任外职,也会拖着出外时间。拖得时间长,三五个月都有。
这样现象,尤其以重臣们为多。郭逵打算等着正月过后再上路,他在外镇守四方多年,留京两个月,天子都不好意思催着他这位重臣,最多也就两个御史说些闲话而已,郭逵哪里会在乎。拿着黄河河冰正在解冻为借口,硬是坐在东京城中不动。
也就是时近二月,郭逵静极思动,无意在京中多留,也不管黄河还没有完全解冻,就要离京北上。
今天高阳正店中宴席,就是为给郭忠孝饯行而设。郭忠孝虽是将门之后,却是拜在二程门下。结交友人也都是文臣家子弟,而非是将门衙内。
不过宴上话题主角却不是郭忠孝,除倒酒、敬酒,尽是在说着在宣德门上拿板甲出来,让宰辅们面目无光韩冈。
人放下酒杯,带着几分醉意:“韩冈明知道铁船造不出来,只是玩个噱头而已,其实早就是在准备打造板甲。什日渐日新,骗鬼……”
“那又怎样,二府诸公不都上当?朝中谁没给他幌?何六你难道没上当?也就韩冈人在肚子里暗笑着。”另位双眼凸出,看人都是半眯着,近视得很厉害,但他声音够大:“《浮力追源》说似乎有那几分道理,京里京外都以为韩冈造铁船来作为证明。谁想到铁船造不出来,但板甲却出来。”
“陈定夫说得没错。韩冈为人狡狯无比。恐怕政事堂中两相两参哪个都没想到,他争判军器监这个位置,最后会是为这个结果。”三十多岁,有些富态中年人失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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