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石炭场中，煤炭堆成
山，每天京城百万军民消耗
煤炭多达数十万斤，全都是从石炭场运进京城。住在城西韩冈只要出门离坊门，如今天天都能见到运煤进京雪橇车，在汴水河道长长拖出
串。
不过今天讨论可是铁，而不是石炭。话已经说偏，韩冈将话题拉回来。“如果换成铸造如何？”“明道年间，宝相禅院铸铁佛，千手千眼。那可是次铸成，手、眼无缺失。就是李小乙他老子亲自监造。”
“不行。”韩冈立刻摇头，“那样铁船只能在水上漂玩具。真正船只，都从龙骨、船肋再到外壳，都是分部组合而成。不过龙骨和船肋，可以试试铸造，最好能用上钢而不是铁。”
“这可就难。”臧樟皱着斑白双眉，“如今钢多出于磁州——团钢，也叫灌钢。用来打造斩马刀就是磁州钢。可即便是斩马刀也不能都用钢来打造，千百钢刀倒也罢，可年就是二十万柄，完全用不起！只能在夹在刃上。”
韩冈问道。
“并不是北方水土不合。论铁性，契丹镔铁为最上。下官记得不知庆历还是皇佑年间，也就是仁宗皇帝还在位时候，北使贺正旦礼物中就有镔铁。”小炉作作头谭运答道：“只是五行金木水火土，要锻铁炼铁，五行都不能缺。可石炭炼出生铁，却是五行缺木，故而少韧性。”
韩冈暗暗地摇摇头。这个理由肯定有问题。他当年述说医治骨折伤时，就拿着五行之说作为论据，如今都已经被写入太医局医书。想不到眼下，炼铁事上也跟五行掺和上。
小金作作头紧跟着：“若说石炭，如今北方人家家中，绝不下于柴薪使用。下官记得关中用得也很多，就如延州【延安】，寻常人家几乎都不用柴草。”
韩冈对延州记忆犹新，当年他可是被王安石和韩绛逼着去那里。对延州堪比后世空气质量更是记忆深刻：“沙堆套里三条路，石炭烟中两座城。延州人确都是用着石炭。”
“开封也是样。”谭运接口道：“开封用得起木炭尽为富贵之门，宫里更是多用不生烟贡炭。不过寻常人家用就都是怀州【今河南沁阳、焦作】九鼎渡运来石炭，就是因为便宜啊！”
九鼎渡是开封附近最大个煤炭交易和转运场所，河东【山西】煤炭开采出来之后，穿过太行陉运抵怀州，再从九鼎渡由汴河水运进京城。
“如今河东、河北多少富户都靠着石炭营生……”臧樟转头对着直没有作声大金作作头李泉，“李小乙，现在管着河南第九石炭场，就是你内弟吧？”
李泉点点头，简短地回个字：“是。”
这两位说河南，不是黄河之南河南，而是汴河之南河南。在开封城外，沿着汴河和五丈河，有河南第到第十石炭场，河北第至第十石炭场，还有京西、丰济等石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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