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宾主尽欢,吃完之后,闲聊片刻,韩冈便起身告辞,郭逵也没有多留他。
韩冈与郭逵不可能走得太近,他也没必要与郭逵走得近。
郭逵只要不犯文官忌讳,谁也动不他。他外面有着个贪于财货名头,其中有几分为真,又有几分是以秦将王翦为榜样,外人都无从得知。但韩冈与郭逵太过接近,却会引起士林议论——士大夫难以容忍个投效武夫士人——这对他名声不利。尽人情就行,君子之交本就疏淡如水。
辞郭逵、郭忠孝父子,韩冈离开依然熙熙攘攘大相国寺,带着众伴当上马返家。
回到位于旧城右军第厢常乐坊家中,却见章惇正坐在偏厅里,冯从义下首陪客,另外名客人则是很久不见路明。
韩冈话,郭逵仅仅是报之笑。这等信口地恭维,他听得太多:“玉昆话也说得不能算错,老夫去太原是为让天子心安,但也只是让天子心安而已。”
郭逵如此坦率,倒让韩冈深感意外。叹道:“能让天子心安已是足矣。如果年中时,朝中文武能让天子心安,又岂会有代州割土之事?”
“木已成舟,此事就不便多说。”
郭逵其实这两年坐镇关中,渐渐地也熄功名之心。若是当年换现在心境去秦州,多半就不会起意与王韶争夺开拓熙河控制权。就算争来机会又如何?得功劳,朝廷封赏他又如何敢要?
现在官场上,郭逵作为武将,几乎已经走到可以到达最高点。虽然上面还有个枢密使,但他若是当真做这个职位,当即就是狄青下场。别说真坐到西府中主位上,即便起点心思,又或是天子露出点意头,文官们都绝不会饶他。
见到韩冈走进来,章惇也不管着厅中还有冯、路二人在场,劈头就道:“玉昆,你好悠闲!”
韩冈依然悠悠闲闲,
郭逵在大相国寺内廊中慢慢走着,“玉昆你如今判军器监,老夫倒是盼着玉昆你能在军器监有所成就。疗养院、霹雳砲、雪橇车,还有军棋沙盘,都是发前人所未发,任何项都不输于神臂弓。若是,使得甲坚枪利,军中所用无不精良,只要稍作校阅,中国军力必当能震慑四夷。”
“韩冈确打算在军器监做出番功业,也有预想。只是如今尚未见功,不敢呈于宣徽。”
郭逵回头瞥韩冈眼,眼神中锋锐丝毫不减当年:“素知玉昆你言不虚发,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
就在大相国寺内,郭逵使人定桌上等素斋,邀韩冈坐下来起吃饭,韩冈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
原本智缘准备请韩冈起吃饭,但宫里来人将他传进宫去——曹太皇最近身体不好,御医手段不见成效,需要向外延医问药,另外又要让京中僧人为其念经祈福。智缘这位身着紫衣、在河湟蕃部中为大宋招揽人心数载名僧,不但医术名满京中,又是左街正僧录,自然是第个被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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