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上任后,该怎做他都已经有规划。对章惇,他说他准备萧规曹随,这并不是谎言。韩冈确并不准备更动吕惠卿定下制度。在吕惠卿监督下,这两年打造得军器精良远胜过往,军器监中官吏必定早就被他驯服。
韩冈贸贸然去改变制度,不论他设计新制看着有多好,施行起来肯定要吃个暗亏——虽说县官不如现管,但韩冈不认为他能在吕惠卿干扰情况下,将差事办好。即便做好,也挡不住有人说不好。
韩冈知道,现在外界对他选择都是疑惑不解。这个局面换做他人来,也确是破不,只能向吕惠卿俯首或是选择干脆离开。放眼今日,只有他韩冈,才有这
载着天子玉辂才在御马拉动下启动。
玉辂之上,当今大宋天子端坐着,仿佛庙里塑像般。
天子玉辂还是从唐高宗显庆年间传下来旧货色,已经有四百年历史,多少代皇帝经手。虽然之前整修过次,但毕竟是几百年老古董,动起来就是吱呀作响。赵顼坐在上面,不但摇晃得有些难受,而且冷得厉害。
这玉辂四面透风,只有层轻薄纱帐遮住御容。外面视线穿透不进来,可子夜寒风却能毫无遮挡地吹进玉辂之中,悬在纱帐上小铃叮叮当当地响着。不比寻常马车,座位下面还能放着小暖炉,天子玉辂从来都不考虑这些舒适上问题。只想着如何装饰精美华贵,符合天子身份。
左青龙、右白虎,龟背为纹,四角栏杆有圆镜、鸟羽。就是连根支撑黄盖柱子油画刻缕、金涂银装,各色陈设世间所无。可赵顼坐在上面就是觉得冷。
赵顼不是没有考虑过造新,前年——也就是熙宁五年——就新造辆玉辂。在除夕时候放在大庆殿前,准备在第二天正旦大朝会上展示。不过天降横灾,搭在玉辂外面做遮挡棚子竟然倒下来,将新玉辂给砸坏。天意如此,赵顼也只能老老实实坐着四百年古董。
赵顼现在身上穿戴,从内到外都是按照礼制,可就是不按照时节。若是在圜丘上祭祀时所穿戴衮冕,外面还能多罩两层,可现在他穿依然还是通天冠、绛纱袍,并没到换衣服时候。只有到青城行宫,进大次之中,才会换上正式祭服。那些在典礼上有司职,如担任大礼使韩绛,桥道顿递使孙永也是样,现在都穿着朝服,到地头上才会换上祭服。
从宣德门出来路南下,还没过州桥,赵顼就已经冻得脸青唇白。
韩冈行在队列中,作为导驾官中员,他离着天子玉辂倒也不远。身边同僚在寒风中各个都有些瑟缩,只是在天子驾前不得不强挺着腰。但韩冈却迎着风,点也不觉得冷——比起关西酷寒,东京城冬天根本算不什。
韩冈自前日接诏命,并没有立刻去上任,他还要参加各项仪式。右正言本官本是定俸禄空衔,也只有到奉祀时候,才变得有实际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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