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步出大庆殿,群臣、万军起跪拜下来,山呼万岁。这呼声,如同山崩海啸,千呼万应,在广场上空回响。
随着天子等上玉辂,蹄声、脚步声和鼓乐声便响起来。
先是六头大象起步,继而开封令等六引导驾,清游队百余骑夹道而行,前队仪仗两百余人持朱雀、黄龙、风伯雨师雷公电母等旗,与太常前部鼓吹——笙、箫、笛、笳、鼓、钲——又数百人紧随其后。
然后司天监、持钑前队、前部马队、步甲前队、前部黄麾仗、六军仪仗、引驾旗、御马、班剑仪刀、五仗、左右骁卫、左右翊卫、金吾细仗、左右卫夹谷队、捧日、奉宸,十几二十队总计上万人批批地穿过宣德门,沿着御道向南过去,导驾官才开始起步。
通事舍人、侍御史、御史中丞左右分行。正言、司谏、起居郎、起居舍人同样分行左右。在后面谏议大夫、给事中、中书舍人、散骑常侍为大驾玉辂先导,而两名宰相,是导驾官最后队。
韩绛举荐,也同样开罪另外名宰相——已经不是仁宗、英宗时候,过去拒绝宰执们举荐,可以说是品行高致,眼下可是关系到站队问题,韩冈行为摆明是拒绝韩绛招揽——韩冈所作所为,怎都让人想不透。
“区区个七品官,竟然四面树敌?当真以为远在江宁王介甫能护着他,还是圣眷直能保着他?”
与老者并肩站着,身上配绶毫无二致,可相对而言要年轻许多*员则猜测道:“该不会吕参政不想让他去中书,所以他才不去吧?”
老者反问道:“要是韩冈当真站在吕吉甫那边,他怎会不去中书?”
不管韩冈投谁,他都该去担任中书五房检正公事。眼下无论哪位宰辅,在得到掌管中书各房庶务、文牍都检正支持后,完全有可能将对手在政事堂内给架空掉,就像当年曾布,帮着王安石架空其他宰执般——毕竟这个新创设不过数年职位,开始就是为让当年还仅是参知政事王安石,能顺利地掌控朝政而设立。
等到紧跟着导驾官殿中省仪仗大伞、雉尾扇、华盖等器物过后,
“那就只有个可能。韩冈是准备在军器监大展拳脚,不想受到其他干扰。他不是自称传习格物之说,于此事上有所擅长吗?说不定能……”
老者驳道:“这样来,他不就又得罪吕吉甫?吕吉甫如今可是兼着经义局,又是前任判军器监。韩冈在军器监只要想有所成就,就必定会得罪吕吉甫。”
“但他拒绝韩相公举荐,不是与吕参政结个善缘吗?”
“哪有这种道理。”老者低声笑着。东府参政和七品正言之间,可没有交换说法,韩冈岂够资格?如今朝堂非此即彼,不去投效,又哪里来善缘可结?
数声净鞭响过,殿前鼓乐合鸣,打断两人对话。*员特技在瞬间发动,神色刹那间变得肃穆庄严,方才议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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