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举举钓竿,很无奈地说着:“才有两三条。”
官宦人家女眷不便随意外出,更不能随便被外人看到。即便春来踏青,到郊外坐下来,都要拦上重步障。但韩冈不在意这些,带来几十名衙中军士,在黄河边圈出块僻静地方。
今天出来,就只有韩冈和他妻妾儿女。他三位已经得到官身幕僚中,魏平真和方兴,都去京城参加铨选。而游醇是准备要考进士,无意铨叙,依然在县学里督促着学生功课。
至于王旁,因为王旖叔叔王安国最近身体不适,他便去东京探望——王安国在京中担任着秘阁校理,不像韩冈身上集贤校理是个空头加衔,以示天子看重,王安国是真正在崇文馆中做着事,整理着馆中书籍文牍——因为王旁不在,只有韩冈在,王旁妻子庞氏也不便出来。
看着妻子走近,韩冈拍拍,示意王旖在身边坐下。他能陪着家人时候实在太少,今天也算是个补偿。
离着腊月越来越近,天气天冷过天。
几场寒流下来,黄河上冰层已经冻得如同钢铁般。厚厚有两三尺,想凿出个洞来,都要大半天时间。
韩冈面前就有个冰窟窿,并不算大,只有尺见方。但从冰面到水面,就有三尺高。时不时就能看到条鱼窜上来,在水面上翻腾下,立刻就钻回水中。
竹制钓竿拿在手里,根钓线垂到冰窟中。
韩冈正在黄河冰面上钓着鱼。
王旖先是看下周围,确认没有闲杂人等,连韩冈随从都远远躲到边,方才赧然地在韩冈身边坐下。周南忙跪起来,给主母奉上温补热汤。
王旖捧着杯子暖着手,靠在丈夫身边,心头也是暖暖。微微笑着:“能钓到鱼也算是好。奴家小时候跟二哥去钓鱼时候,只钓上过虾子,就没见过鱼。”
“想不到你小时候也是爱玩闹。”韩冈笑笑:“
与韩冈差不多,在黄河冰面上钓鱼人数不少。凿上个洞,便将鱼钩挂饵放下去,不用片刻就能钓上条鱼来。其实甚至可以不用鱼钩钓,只用拿根长枪向冰洞下搠,就能扎起条上来透气大鱼。
不过韩冈是来休闲,不会这没有耐心,用鱼叉来破坏情调。他盘膝坐在辆平板雪橇车上,拿着钓竿,戴着毡帽,除没有白胡子之外,就是个姜太公架势。
但他身旁坐着周南。年轻娇美花魁披着猩红连帽斗篷,帽子罩在头上,边缘缝圈白色兔毛蓬蓬松松,衬托得绝美小脸更加娇俏。玲珑丰韵娇躯裹在皮毛中,软软地抵在韩冈身后。时不时递过来杯热汤,让他喝暖和身子。
韩冈今日也是临时起意,看着天晴,就带着妻妾家人出来到黄河河边上来钓鱼,看着悠闲得不能再悠闲。不过过半天,远处渔民不停地大呼小叫,但韩冈这边动静却很少。
“官人,钓到没有?”王旖从河边俏生生走过来,问着韩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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