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已经决定要对付韩冈?”
吕惠卿面色阴沉:“那还要看他本人会怎做!”
不能容人者无亲,吕惠卿虽然权欲旺盛,可还不至于无法容忍韩冈今天表现出来独立性。
在王安石面前,韩冈就直是这个态度,始终都没有变过。要是今天突然变成满口谀词,吕惠卿反而要警惕起来。
而且即便吕惠卿觉得韩冈在朝中是个祸害,要将他赶出朝堂也不是那容易事。
“要让韩冈出外,谈何容易!”吕惠卿长叹道,“不光天子那关不好过,也要考虑王介甫那边想法。他去位,就将韩冈逐出京城,王介甫会怎想?天子又会怎想?还有朝中,也免不议论。为个韩冈,却坏自己名声,未免不值。”
吕升卿恍然:“……难怪韩冈有恃无恐。”
升入朝本是应有之理,哪有什必要承吕惠卿人情?要想来拉拢人,得先拿出点实在东西来。他也不是只有投靠吕惠卿条路可走,毕竟他吕吉甫还不是宰相。
韩冈说得足够坦白,话中之意,吕惠卿不可能听不明白。
将猛然腾起不快之意压在心底,吕惠卿微笑起来,端起茶盅:“玉昆还是这般谦虚。”
番长谈之后,韩冈告辞离开。吕惠卿降阶相送,给足韩冈脸面。
等他送韩冈回来,人从屏风后转出,是吕惠卿二弟吕和卿,“大哥,韩冈此子似有异心啊……”
吕惠卿摇摇头:“还是先想想自己吧。已经准备荐二哥你担任崇政殿说书,若论才学,是不担心二哥你。就是你素乏捷才,侍从天子时,恐难以应付。”
王安石主持编订三经新义,新党之中才学上佳成员都参与其间。吕升卿虽然不及其兄,但在福建乡里也颇有些文名,负责《诗序》篇注解。他将诗经三百篇总纲句句地注释出来后,连王安石都没有怎改动,而在书中全盘加以收录。
只是吕升卿反应慢,许多事要反复考虑过才能想明白。吕惠卿知道这点,“会安排沈季长跟你起做。”
“沈道元【季长字】?他也做崇政殿说书?!”吕升卿闻言立刻问道。
吕惠卿点点头:“既然安排王介甫妹夫做天子近臣,那即便对付起他女婿,王介甫当也无法说什。韩冈脾气,他应该明白。”
吕惠卿沉着脸坐下来。
虽然经过时间不短谈话,但这番谈话中,韩冈态度依然不明确。
唯能肯定,是韩冈支持新法——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在背离新党。但韩冈会不会以自己马首是瞻,吕惠卿却没有把握,甚至已经不抱希望。
吕升卿在后面听到全部对话,对韩冈态度很不快,“韩冈桀骜不驯,宁可与其反目,也不能把腹心之患留在朝堂中。”
吕惠卿摇摇头,“此事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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