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冈进来,王安石就道:“玉昆可是来劝老夫辞相?”
“岳父难道准备附和天子不成?”韩冈反问道。
王安石道,“此事老夫岂会附和,但不能不加以劝谏。”
韩冈紧跟着就问道:“天子不听奈何?”
王安石脸色变,但又立刻道:“终究还是会听。”
无论谁攻击和弹劾,都无法在他人品道德上找到半点可以指摘地方。
道德水准,是如今评价个人贤愚不肖主要指标。新党中人,只要有定理智和头脑,都知道要在什地方维护王安石这面旗帜。可以攻击他施政,但不能让他人品受到质疑和诋毁。
章惇也知道不能让王安石背上割地失土罪名,这个污点沾到身上后,不是那容易洗脱。
“只怕外面言论现在都会归咎于家岳。”韩冈苦笑下,“不能谏阻天子,本来就是宰相过错。”
章惇站起身,酒也不喝,菜也不吃,急着道:“愚兄这就回中书去。玉昆你今日应该留在京城吧?回去后好好劝劝相公,要赶紧写辞章。”
拗相公就是拗相公。韩冈看得出来王安石是在赌气。而且是在跟韩琦、富弼他们赌气。过去天子都是信着自己,可偏偏遇到大事时候,却又相信那干被逐出朝堂老臣们说奇谈怪论起来——王安石不服气。
但旁观者清,韩冈从这两年来天子对王安石态度上,已经看得很明白,赵顼已经不再是熙宁二年那个王安石说什就信什,如同学生对师长般尊重王安石天子。
他看眼王雱。王雱先是叹口气,然后道:“大人,如今还是听玉昆提议吧。”
“小弟当然明白!”韩冈也站起身。
人嘴两张皮,以韩、富、文门生故旧之多,要将失土罪名栽到王安石身上,也不是什难事。在失去天子支持,王安石在高层是孤立无援,新党根基不厚窘境,在对契丹事上表露无遗。
这时候,只有先退步。退步海阔天空,将反对割地态度,通过封辞章表现在世人眼中,让*计难以得逞。
韩冈回京城奏事,都是照规矩住在驿馆中,从没有例外过。他行动做事,在小事上也都注意着,不给人留下口实。不过他今天却没有去驿馆,在去开封府向知府孙永汇报这个月来工作情况之后,就直接往相府去。
韩冈抵达相府时候,王安石和王雱都回来。被领进书房,韩冈发现两人脸色也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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