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坐看他们败坏国事不成?!”王雱厉声反问。
他心急如焚,如果天子当真接受契丹人要求,罪名就都会加在王安石身上。以王安石性格,肯定要称病不朝,逼着天子改弦更张。但经过场大旱和场蝗灾之后,还要加上曾布叛离,王安石和新党政治根基已经彻底动摇。再想如熙宁初年旧例,已经不现实。
而韩冈明白王安石是绝对不会顾及这点。即便根基不稳,他照样会强硬地逼着皇帝。天子若不能答应他要求,他脾气起来,多半真会辞官。
韩冈眉峰挑,单刀直入,“岳父应该没有让元泽你来说这些吧!”
王雱声音滞,确,王安石并没有让他来找韩冈说这件事。如果是流民图这桩公案,要主持流民安置韩冈上殿分说,那是顺理成章;而现在边境划界,与府界提点根本毫无瓜葛,以王安石脾气,怎会找到韩冈头上?
说过,大宋建国以来气候,都是涝上二十年,跟着就旱上二十年。从熙宁二年开始,天下旱情增多,到如今也不过五六年,若是明年再旱起来,韩冈也不会惊讶,但他平灭西夏计划,肯定都要打水漂,只能在心中幻想。
王雱叹半天气,突然问道:“……玉昆,是否有心入朝?”
韩冈摇摇头,笑道:“有元泽在内辅佐,何必小弟。”
王雱职位远不如自己,王安石太过要求自清,所以到现在为止,王雱也只有个侍讲、加上经义局中职位,除在经筵上给天子讲课,然后编纂经义外,根本没有给王雱安排任何重要差遣。
看到王雱,韩冈不会认为自己入朝后,王安石又能给他什重要职位。且即便会给,御史们也会将闹起来,最后很有可能鸡飞蛋打,还不如再等上等。
韩冈叹口气,“元泽,说句实在话。有时候,退步海阔天空,岳父今年也才五十三啊!”
王雱叹口气,韩冈推三阻四,心意已经很明白,但他还是想多劝句,“天子对玉昆你信重非常,若是换玉昆你来说,多半能说服天子。”
韩冈正得圣眷,尤其是妥善安置好流民,让他在天子眼中更加受到看重。在王雱看来,也许王安石做不到事,韩冈能做到。就像郑侠上流民图时那次。
但韩冈知道自家事,他不过是个做四五年官小臣,有些事可以说动天子,因为他在这些事上表现出足够才干,加上他所处位置有资格发言。
可遇上事关国运咨询,天子却是决不会相信个小臣。赵顼为何弃王安石忠言于不顾,而亲颁手诏问政于韩、富、文等人。不就是因为这等元老重臣为官日久,威望素著,能压得住阵脚,可以给他以信心。
“元泽,你当真以为在此事上,小弟说话能比得上韩、富、文等众元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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