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笑话?”王旁问着。
“‘边奏警急,兵粮皆缺,窘于应用。须防四方凶徒,必有观望者,谓国家方事外虞,其力不能制,遂相啸聚,蜂猬而起,事将奈何?臣愿陛下以宗社为忧,生民为念,纳污含垢,且求安静。’”韩冈读着王雱信,最后放声大笑,笑声越来越冷,“这算不算叫做内残外忍?”
富弼奏章第个送抵京城,上面要天子“纳污含垢,且求安静”,若是与契丹人交战起来,国家内部必然有人心怀叵测,盗贼纷起。看到富弼回答,韩琦、文彦博奏章,想来也不会有什差别。
“富弼这是明着欺君!”王旁恨恨地骂道。
韩冈对此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堂堂宰相,不想着折冲御侮,却担心着与契丹人开战,会造成内乱。
天子看起来就准备用他这个长处。”
沈括在熙河路经略司接替是韩冈职位,做两年机宜文字。在这段时间中,沈括走遍熙河路六州,绘制新地图,并藉此打造沙盘模型。韩冈亲眼见过,比起他当年主持测绘路中全图又要精细数倍,可谓是名不虚传,不愧是千古留名沈括沈存中。
王旁听着惊讶,韩冈竟然对沈括近乎针对性地重制地图事毫不在意。但他看韩冈脸上微笑,也就登时明白。就是因为对自己充满自信,韩冈才能毫无芥蒂地夸奖沈括,并承认自己不足。
“是因为契丹人事?”王旁问道。
韩冈则反问:“现在还能有什地方急着要整理舆图?”
这真是笑话,能不惜切地保护百姓国家,怎可能会有内乱?看富弼奏章,真像是老糊涂。
可韩冈知道富弼点都不糊涂。
与只凭血缘就坐上帝位天子不同,能升任宰相没有个会是简单人物。富弼出使辽国时候,当年对辽人还算强硬,在仁宗皇帝、宰相吕夷简、已经烂掉大宋官军,加上西夏李元昊起拖后腿情况下,添二十万岁币将危机度过去
契丹人趁火打劫盘算已经传遍天下,这年来,京城里有好几次谣传契丹铁骑已经南下。
多少臣子都为此而上疏,表述自己看法和意见。韩冈也不例外。他主张强硬回绝。契丹人欲壑难填,若任其予取予求,给契丹人软弱可欺感觉,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化外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当严词拒绝,并摆出不惜战架势,这样才能遏制契丹人野心。
由于韩冈态度太过强硬,赵顼曾有让其去河东与契丹人谈判念头立刻就打消。最后还是让能耐下性子与契丹人辩论河东转运使刘庠,以及翰林学士韩缜,继续负责此事,并调长于地理、文案沈括,准备让他去与契丹人谈判。
韩冈虽不在朝中,但靠着王雱,得到消息也是十分及时,也随之松口气,他可不想去河东。
不过上书不仅仅是京城里朝臣,还有外地元老重臣:“天子问政元老,不过富彦国却给个笑话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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