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赵顼对于韩冈信赖度不样。琼林宴上落体实验,雪橇车大规模运粮,还有最近观露而知雨,赵顼对韩冈信任,尤其是有关格物之说上,朝中已无人能比。
但赵顼还有几个问题:“黄河水急,洪水来,内堤不知能不能保住?”
“所以内堤外堤都要整修。内堤束水攻沙,而外堤则是防洪。”韩冈登时回道,“开始时候,河上洪水至,内堤必定会有垮塌之处。不过当河水开始向下深切,那时候,内堤就逐渐变得安全起来……不过越到下游,地势越是平缓,束水攻沙效果也会越来越小,不过从洛阳到大名这段,如果施行起来,当能有所成效。”
韩冈虽然说着束水攻沙不利面,但他话已经足以打动天子。
赵顼确很想让黄河从此不再为害,但整条河流也分轻重缓急。京畿带是重中之重,如果能保证京畿——也就是韩冈所说洛阳到大名段——安危,下游堤防其实就可以暂且放上放。
旱情,以及赞赏韩冈言必有据同时,也对欺骗自己郑侠,讨厌到极点。
经此事,对韩冈为人有更深步解,赵顼就盼着韩冈能在府界提点位置上,能再给他个惊喜。只是赵顼没想到,这惊喜来得如此之快。
大宋君臣苦于黄河久矣。如今治河之策,如同墙衅敷土,屋漏补瓦,年年没有个尽头。每到夏秋时节,黄河水涨,京畿之地就紧张起来,夕三惊情况时常有之。
而韩冈束水攻沙方略却别出心裁,举从根本上解决黄河河槽逐年上涨问题。尽管韩冈自言乃是治标之法,但赵顼琢磨番,这套方略却当真是劳永逸做法。
如果真能如韩冈所言,那日后到夏秋洪水,bao涨,赵顼也不用再担心得要沿河州县将水势逐日上报。
“不知如今是否可以立刻施行。”赵顼很心急,“正好河北流民有数十万之多,可以以工代赈,让其上堤修造。”
“这个时候是不可能。”韩刚摇摇头:“如今已经是四月,算是进入夏秋涨水季节。即便是旱灾,黄河水量也比冬天时要大许多。当要等着秋汛过后,方可实施。不过现在就可以开始加固外堤,并调查河中水情,以确定黄河各段内堤宽窄。”
韩冈很快就到,从陈桥门往宫中来,路程并不远。
见韩冈进殿,赵顼就立刻问起治河之事。
韩冈详详细细地与赵顼说遍,最后又道:“此套方略,世人恐难信服,而最简单办法就是以实验之。”
赵顼立刻道:“此事不需验,这番道理人尽皆知。”
此乃常理,住在黄河边上怎可能有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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