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侠头仰得更高:“郑侠若要为高官显宦,早就可以做,何须韩冈来?君子正人,岂会五斗米折腰?”
“还真是嘴硬。”
蔡确笑笑:“韩冈前日在延和殿中又说,他清晨曾见石上有水,树上有露,乃是降雨征兆。想来郑侠你在安上门处也看到吧?”
郑侠终于变颜色,张严肃傲然脸,转瞬就涨得通红,愤怒地说着:“此乃污蔑!”
“污蔑?”蔡确哈哈笑:“这两日,天上阴云渐多,今日更是不见艳阳,寒风阵阵,说不定当真就要下雨。”
做安抚。
郑侠上书,虽然是擅发马递,只要天子接受他奏疏。蔡确就会批句情非得已,将罪愆给掩过去,发遣到开封府,让孙永给郑侠个申诫事,最多将其踢出东京城,让他到外地做官。
但现在赵顼既然不接受,而是正经八百地发到御史台来定罪,蔡确也不会违逆天子心意。
当然,说郑侠妄言白马县中事,构陷朝臣罪名,蔡确不会认同,那是要直接驳回去。要不然,贯风闻奏事御史们全都得要下狱。同时,蔡确也要表现下自己气节——反正郑侠擅发马递,那就是铁打罪名,没有必要在其他事上纠缠。
只是郑侠态度让蔡确很不舒服。乌台何等地,连御史们吃饭时候都是禁绝言笑,犯就是要罚俸。哪个来到御史台中*员不是战战兢兢?就算有人胆壮得如虎如龙,三五天之内也要乖乖地变成只猫、条虫。
当韩冈在延和殿上奏对番对话传出来后,蔡确知道自己亲家是不能如愿。招个好女婿,王安石时还下不台。
而且韩冈手段高明,郑侠拿来赌命手,竟然轻而易举地被他化解过去,顺便还将罪名栽回去。听说韩冈手段,蔡确都有些后悔,过去他做事太得罪人,是不是找个机会,再与韩冈拉拉关系。
低头望着终于不能再高傲地仰起头郑侠,蔡确志得意满地冷笑声。如此也就够,这个案子其实没得审,郑侠又不是不认罪,而眼下形势尚未见分明,蔡确也没有将之重惩打算,最多个远州编管而已。
呼啦啦阵带着水意风卷进堂中,将蔡确正要说出口话挡回去。然后就听见外面片骚然,不知多少人在乱喊乱叫,轰轰如同雷声,就连向被威严沉重气氛所包围御史台,都下沸腾起来。
蔡确疑惑地望着堂外,不知出何事。
能在台谏之地抬头挺胸只有御史!蔡确就是要将监门官现在表现出来这股傲气打掉:“郑侠。你可知前日天子问起韩冈如何处置于你,他是怎回答?”
郑侠声冷笑:“*佞之辈自不会有好话!”
“韩冈说,‘朝廷治政,不当以言辞罪人,愿陛下斥其谬言,容其改过’。”
“惺惺作态,沽取直名!”郑侠回答毫不客气。
“韩冈还奏请陛下,调你入府界提点衙门或是白马县,他说要让你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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