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浮桥之事,倒也好办。有先例,有人力,开封府那边又有钱粮支持,天子对于韩冈建议也从无驳斥之说。只是重造浮桥,事涉京畿、河北两地,以韩冈权限自是不够资格跨越路界,但赵顼还是降诏让韩冈全权主持此事。
“也该如此,黎阳知县只是太子中允,京官而已。”方兴言下之意,河对岸黎阳县知县与韩冈那是差十万八千里。
韩冈并不在乎这点职权之争,他关心是京中支持:“只盼朝堂诸公不至于忘流民之事。”
尽日听到南面百多里外朝堂上,政局日三变消息,韩冈想着是不是要让王旁回京去提醒下自己岳父,不管曾布怎可恨,旧党如何攻击,目前最为重要还是流民问题。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关系,韩冈学得还是不错。
曾布背叛王安石,在饱受争议市易法上反戈击,其影响远比表面上纷争更要深远。
这些天来,京城之外久旱无雨,朝堂上却是风雨大作。
原本除些外围趋炎附势之辈,内部还基本上能保持致新党,终于,bao露出难以弥补裂缝来。
曾布背叛,让很多人都认为是新法覆舟在即,所以王安石倚为臂助心腹才会在突然间抛弃新党。而且因为曾布曾经掌握新法制定和施行,他提拔起来底层官吏不在少数。他这下起事内乱,让新党中挂着曾系招牌*员变得无所适从。
朝中政局由此而变,尤其是在京旧党,对于曾布对市易务指责如获至宝。时之间,奏章交加而上,与曾布同声相应,同气相求。
市易务之事确是要争个明白,但那件事决不是关键所在。市易法动摇,不过是在堤坝上打个口子而已,但若是流民生乱,黄河大堤都要塌。且旦大股流民抵达东京城下,那就是压垮骆驼最后根稻草,现在王安石、吕惠卿奋力保护切,全都要化为泡影
韩冈身处漩涡之外,对于朝堂中事,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仅能从京中传来片言只语解其中变化。
王雱在信中,让韩冈安心做事,不要有太多顾虑。而近两天,些最新消息,也让韩冈嗅到风向急转味道。
新党毕竟根基还在,王安石对天子影响力犹存,而吕惠卿更非易与。当赵顼点吕惠卿和曾布将,让他们同根究市易务违法之事时开始,京城中局势就渐渐开始对曾布不利起来。
曾布追查吕嘉问违法之事,甚至追及到仍挂着三司使职薛向头上。但吕惠卿则直接从魏继宗着手,指称他曾为曾布辟为指使,诳言欺君,追着魏继宗穷追猛打,攻其点,让曾布对市易务所有指责全数成为空谈。
韩冈这边就没有那多麻烦,早前周全准备,让他应对起蜂拥南下流民来举重若轻。在切都上正轨之后,他就回到县城,安坐在县衙之中。干事务,自有得力下属和幕僚来处置,他只管每天探流民营就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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