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韩冈自嘲地笑两声,“不是相信自己,而是相信黄河。”
曾布和吕惠卿闻言皆是扑哧笑:“原来如此。”
王旁疑惑不解,但看着曾布、吕惠卿听就明白,也不好意思将自己迟钝表露出来。
韩冈瞥时没有反应过来王旁眼,回望着前方叹道,“现在黄河已经开始解冻,冰面开裂甚多。原本冰上道路三天前开始就不能再通行,但河上想要走船至少还要半个月时间。差不多要到二月下旬之后,才是流民大举南下开始。”说着,韩冈再看看曾布和吕惠卿,“学士和检正要想过河在白马渡是不可能,要向东北绕道过去。”
“当然。”吕惠卿点点头,“路程本来就是这般定。”
事,说不准就是赵顼为保下粮商们,先从王安石身边削人手。或许还有可能,是想让王安石和他同党看看他们治下河北是什样,好让王安石自己辞相……
韩冈这般想着,又暗暗地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太过于阴谋论,也许只是天子赵顼单纯地信任曾布和吕惠卿,认为他们能将事实不折不扣地汇报上来。
曾、吕二位要过境消息,前两天就传到白马县,故而今天韩冈大早就出城来迎接——中间也顺道看下沿途几个村子抗旱情况——无论是临时派遣察访使,还是惯例路中监司巡视地方,都会派人事先通知途经州县。如果没有通知,突然冒出来个官人,查验真伪都难。
韩冈路上与三人说着话,感觉曾布与吕惠卿之间关系有些微妙。但韩冈也能理解,两位如今地位渐高,瑜亮之争肯定是免不——尽管东京城中桑家瓦子说三分先儿很有名气,但韩冈只是在第次上京是去听回,也没听出个门道——不知道这时候三气周瑜段子有没有出现。但既然日后苏轼写词赞过周瑜,多半还没有流传。
说实在,韩冈有时也有恶作剧心思,想着提前将干名篇,用着匿名手段在寺庙或是些名胜之地写上去。虽然他对于那些名篇都已经记太不清,但重要词句还是记得很牢固。只要提前写出来,如今在杭州快要任满那位可要吃个闷亏。不过想想还是算,苏轼这几年都在外面,也算是吃苦头,没必要再落井下石。对于这位留名千古文豪,韩冈还是保持着分敬意。
骑着马,很快就看到白马县城头,而在城池之前,就是座刚刚搭建起来、被圈土墙围起流民营。
吕惠卿在马上直起腰,向营地中望阵,回头过来道:“听说玉昆已经在县中设立四五处流民营。有此布置,想必河北流民南来后,介甫相公也能安心。”
韩冈正待谦虚,曾布却道:“河北流民数以万计,不知玉昆你有没有足够准备。”
“流民之事暂时还不必担心。”
“看来玉昆当真是胸有成竹!”吕惠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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