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曾布都知道王安石会这说。他们更清楚,这番表态,对于王安石却不会有好结果。吕、曾二人都是熟知文史,几乎在同时想起两个人来——商鞅、晁错。
商鞅变法,触犯以太子为首秦国贵族。晁错则是鼓动景帝削藩,开罪所有藩王。两人最后都没有能落个全尸。
不过对于新党和新法,并不用太过担心。就像商鞅被车裂之后,秦国依然坚持他所订立法度,而晁错被朝服腰斩于市后,汉景帝、汉武帝照样还是要削藩。
可是从王家角度来说,后事堪忧啊!王安石眼下这个态度,当真是为国无暇谋身。身受天子知遇之殊恩,欲鞠躬尽瘁以报之。虽然让人敬佩,但家族都不顾,他们怎都学不来。
粮商案,是由开封府、御史台、审刑院三堂会审,不过最终结果还要秉承天子之意。在赵顼态度表明之前,王安石暂时还不能插手其中。
,叹气声接着声:“高扬也是聪明,被捉起来后根本就没细说,硬是在狱中坐着,也不让自己家里面来闹。等过年,开封府开始查玉牒,这才给发现。现在消息也到南京,年前事情在风头上不好闹,现在风声稍定,到太皇太后面前去求情,说不定还真能脱身。”
“那就诏令与高扬之子和离,将女儿领回去就是。”王雱很不在意地说着,“反正都是为钱。”
曾布摇摇头:“这不合法度。”
依律夫妻是可以离婚。丈夫因故单方面遣出妻子,叫做休妻。而夫妻两人都同意离婚,则称作和离。但丈夫犯法之后,妻子单方面要求离婚,从法律上说,是不会得到允许,更不合纲常。
“而且还有儿女在。”曾布接着反问,“骨肉连心,总不能把他们都和离掉吧。”
暂且丢下这件烦心事,王安石问道:“方今京中粮价如何?”
身为三司使曾布立刻答道:“前面动用百十万石常平仓存
“不然还能怎样?总不能就此放人吧?”王雱狠声说道,“这可是天子亲自下诏令!”
“但天子必有悔意,怎说都是濮王家人。”吕惠卿作为天子近臣,很解赵顼为人。如今皇帝就是这般,心思和想法都容易波动。当日因粮商们盘剥民财而勃然怒,将之尽下大狱治罪,谁求情也不理会。可是等到这年节过,怒气稍收,想法也会随之改变。
宗室们反扑乃是预料中事,但濮王脉身份太过于棘手,天子很难加以重惩。可旦这个被放过,所有人便都能藉此脱身。
吕惠卿和曾布都望向王安石,他们都知道该怎做,但这句话还得王安石来说。
直沉默着王安石,不出意外地保持着刚硬,点也不在乎得罪濮王脉后果,“祖宗亲尽,亦须祧迁。更别说此辈贪于私利,动摇国本。从饥民身上渔利时,可曾想过会造成多少百姓成为路边饿殍,可曾想过会因此而造成民变?!即是如此,如何还能宽宥?当依律加以严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