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正言句话,小人这就将家中存粮全都拿出来开粥场,文钱都不要。”诸立挺着胸口,言辞动情,感慨着:“小人家中虽算不上富裕,可吃饱穿暖还是能做到。钱财本也是身外之物,若是能为子孙积攒些阴德来,怎样都是合算。”
诸立会说话,言辞恳切,副真心诚意要做善事模样。不知他根底恐怕看他正气凛然样子,就会全盘相信诸立所说切。
“你有这份心就行。”韩冈也神色缓和点,只是心中却全然不信眼前这名押司,会为什阴德而舍家财。
好人在衙门中可做不长久,诸立在白马县衙做吏员做三十年之久,心肠早就黑透,泡在水里,都能拿来写字画画,哪里还会有这副好心肠?!骗鬼去吧!就算当真给平白拿出来,也是要用东西来换。
心中
韩冈说自己只是问问而已,但诸立怎会相信。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给官人惦记上,比被贼惦记还要让人害怕。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兵比盗贼都厉害。而*员却更上层楼,那可是口就能全吞下去,点汤水都不会漏下来。
诸立对面前这位眉眼如刀般犀利年轻知县,有着股说不出来畏惧。开始要算计韩冈心思虽然还在,但大半已经是要用于设法自保,而不是当初预想攻击。
保护家业决心让诸立大起胆子,试探着韩冈心意:“正言,如果只是小人这边降下粮价,对如今情况乃是杯水车薪。小人家中也就那几百石粮食,卖光之后,东京城其他粮商过来还是要卖高价。就算正言强压着白马县粮价,他们大不不来白马县卖粮,到时候吃亏反而是白马县中近千坊廓户。”
“……那你有什办法?”韩冈问着,平静面容不透露任何信息。
诸立在韩冈脸上没有发现答案,只能继续道:“如果开封府肯调出仓中存粮来发卖,只要数量有仓中两三百万石三成、四成,这百多文斗米价,转眼就能落下去。回落到六七十文斗,也就三四天工夫。”
“这事就不是你该说。”韩冈冷淡地瞥诸立眼,“此事天子和朝堂自会有决断。”
“正言说极是!”诸立唯唯诺诺,副谨小慎微态度。但他跟着却又赔笑着道:“不过正言乃是官家钦点进士及第,又是王相公家娇客,身份地位乃是高高在云霄上。过几年,侍制、学士路做上去,转眼就是宰执。为官家和相公分忧也没人能说不是……”
诸立就是开封粮行行会分子,又是宗室亲戚,跟东京大粮商们当然不会没有联系,当然知道如今粮行靠山们究竟是在打什主意。韩冈是王安石女婿,如果能从他这边探听到消息,对行会图谋起到作用,自家在行会中地位当然水涨船高。
“若是朝廷当真开仓卖粮,你这等粮商可不就要少赚不少?”韩冈单刀直入地问着,“不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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