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桩争祖坟案子。原告、被告都姓何,但不是同族。他们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争夺座坟茔,都说是他们先祖。每任知县到任,他们必定要来争上争。
“争祖坟。”韩冈看两眼,就问着值守胥吏胡老二,“祭田有多少?”
没提防韩冈下问道关键地方,胡老二老老实实地回道:“……两顷又十五亩。”
为两百十五亩地,竟是打三十年老官司。
有着番盘算。
韩冈接任这三天来,除今日午后出门去黄河边,其他几天,都是再看旧档。让人打开架阁库,搬不少档案回去。五等丁产簿、田籍等簿册,都先后察看遍。从他这番行动中,白马县胥吏们,也终于知道这位从七品右正言兼集贤校理,并不是来此熬资历,而是想要有所作为。
如此勤勉知县,胥吏们并不是没有碰上过。该怎应对,心中都有数。不过诸立却是有另外份心思在,韩冈怎说都是宰相女婿,这条大腿到面前怎能不抱?
不过大腿也不是随便能抱,总有番方略。“先得放出风去,如今知县事韩正言,是天子、宰相都看重少年才俊,连翰林学士都比不,蕃人看着他都要低三下四。能明断是非,清正廉洁,日后少不得也是个阎罗包老。让人把争产案子都拿过来,请韩青天仔细去审!”
诸立向相信自己看人眼光。既然看透韩冈为人,那就要顺势而为,以便让自己从中渔利。白马县是紧邻开封要地,他能在安安稳稳地立足生根,靠得就是进退自如、能软能硬手段,绝不是好勇斗狠。
“争产案子,从来都是最麻烦官司。传唤人证、打听消息,翻检旧档,都有使唤到们地方。”诸立教训着两个弟弟,“好好侍候着他,帮韩正言断上几个大案出来,他有光彩,们这番辛苦当然也会有回报!”
“原来如此,们知道,们知道。”诸霖和他同样是赵家女婿三弟连连点头,副心领神会模样。
“当然喽,们也得先让韩正言明白,没有们,他什事都做不好。”诸立脸上微笑,在诸家老二和老三眼中显得高深莫测,“这样才能体现们能耐……你们说是不是?!”
诸立弟弟们,也只有点头份,满口地夸赞:“大哥真是好算计!”
韩冈行人,从黄河边回来,已经是傍晚。但却有份诉状在县衙中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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