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其实是最让人嫉妒。
今科进士已经授官。除本有官身进士以外,其他绝大部分都是授予选人中最低级——从九品判司簿尉。只有前六名,状元余中为大理评事,榜眼朱服为淮南节度判官,第三名榜眼邵刚为集庆军节度判官,第四名叶唐懿为处州军事推官,第五名叶杕为秀州司户参军,第六名练亨甫为睦州司法参军。
状元余中是直接升为大理评事,进入京官序列,这是应有之理。而其下朱服、邵刚等人虽然比其他进士多走上两三个台阶,但依然还是选人,必须于选海中浮沉数载。
可韩冈已经从无出身朝官国子监博士,转成有出身太常博士。
他晋升速度。辈子爬不出选海,或是越不过京官朝官那条分界线*员,是根本不能与之相比。而拿现在朝中侍制以上重臣来比较,韩冈从入官开始,
刺。
韩冈呵呵笑两声,不以为忤:“韩冈确是短于文字,榜进士已是喜出望外,侧身甲之列,却是从来也没想过。礼部试和殿试之上,也是靠着见多识广而已,并不是说文采有多出众。”
韩冈姿态足够低,却是块滚刀肉。批评他文学水平不够,他根本就不在乎,口承认下来。
“韩冈在殿试多言关西河湟之事,也只是因为对那里内外诸事最为熟悉而已。既然天子要等‘以所见言之毋隐’,韩冈也自当以所见所闻报于圣上。不知贤辈于此事上有何指教?!”
要是批评韩冈在策问中说那条条款款,说句难听话,就是班门弄斧,没人有这个自信。如果闹到天子面前,皇帝是相信韩冈这个出自陕西、参与收服河湟专家呢,还是相信与陕西、熙河八竿子打不着外人?
他策问,文采虽是不彰,但字句之中却是滴水不漏,想找漏洞都难。在殿试上写就文章是事先预备好,是他和王韶共同点心血。两人都是官场中人,怎正确而圆滑地撰写奏章和公文,不让政敌找出错来,他们都是经常练习,不敢懈怠。这篇经过仔细推敲过文字,说又是只有自家最为解事情,点破绽都没有。就像颗涂满油珍珠,局外人想找茬,手沾上去就能滑开。
而且韩冈后两句更是说得十分清楚,他排名是天子决定。质疑天子决定,到没有什关系,说不定还能博个直名。但韩冈已经说得很清楚,天子提拔他,并不是喜怒爱憎而定。要想反对,自己掂量下后果吧。
“天子青眼,不过是看在韩冈能直言而已,并不是韩冈文采高人等。听说状元郎最近上书,说要将自己功名让给其落第兄长。韩冈虽不才,可此事上不敢后人,若有贤者能有鸿篇巨著,述西北边事来龙去脉,韩冈让这位置也是心甘情愿。”
韩冈笑意吟吟,话里话外却是明明白白反击,既然不服,那你就也写本出来好。
这个姿态强硬至极,让每个士子都出离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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